陳黎明搖搖頭:“我們才弄了翠翠,再弄李平生恐怕不行,而且縣長以翠翠案件為契機,展開了除惡行動。”
“最近我們還是消停點,神經病不能保護你安然無恙。”
“可以啊,有什麼不可以?”
李德生嗤笑著:“國家律法不健全,網上那個神經病殺人不就不犯法,給了點錢了事?”
“我是神經病,我可以殺人!”
“殺個屁,我考慮考慮。”
陳黎明站起身,打了個哈欠:“李平生去工地了,我們也去看看,能阻止他最好,阻止不了……嗬,先禮後兵。”
李德生撇撇嘴,帶著陳黎明離開。
李平生的車子畢竟是先離開的,行進的很迅速,到了工地現場。
夜幕如厚重的黑綢,將工地嚴嚴實實地籠罩。
慘白的光束下,沙堆如連綿的沙丘,泛著冷冽的銀灰,表麵細密的紋路在夜風裡輕輕顫動。
一旁的水泥袋堆成灰白的方陣,月光灑落,邊緣結著薄霜般的粉末。
白灰池像一方沉睡的深淵,濃稠的灰白漿體表麵凝結出脆弱的薄膜,偶爾有夜蟲誤入,輕輕觸碰,便漾開細密的漣漪。
工地上寂靜無聲,唯有這些建築材料,在夜色中靜靜蟄伏。
“李組長,這就是李德生他們提供我們的劣質材料。”
沈澄川最近被曬黑了不少,搖頭說道:“如果全部用這種材料,用不了五年時間,道路就會裂開,增加維護的成本,而且還有再次被衝毀的風險。”
“我是打算給百姓修條百年道路,但現在情況就不允許。”
“這些材料一共是多少錢?”李平生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問道。
“一共是一百多萬,這個錢本來我都自認虧了。”
沈澄川搖頭說道,李平生擺擺手:“現在給李德生打電話……媽的,名字跟我差一個字,不能乾人事。”
沈澄川點點頭:“電話我是可以打,但打了說什麼?”
“強硬一點,按照合同賠償。”
“這……”
“打,你要是要不來錢,我給你要。”
李平生擺明了是給自己撐腰,這要是不打,沈澄川也說不過去。
“喂,李總,您好。”
沈澄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沒辦法,就算不能要回來錢,也不能得罪了李德生的大發企業,人家有背景啊。
“沈澄川,你找我何事?”電話那頭傳來李德生不耐煩的聲音。
沈澄川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說道:“李總,是這樣的,您之前提供給我們工地的那批建築材料,經過檢測,不符合建築標準啊。”
“這導致了我們工程出現了一些問題,產生了不少損失。”
“所以……所以我想和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按照損失的十倍進行賠償。”
“什麼?”李德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說讓我賠償?沈澄川,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那批材料怎麼就不符合標準了?我看是你們故意挑刺吧!”
沈澄川急忙解釋道:“李總,真不是我們挑刺,檢測報告都出來了,那些材料的質量確實不達標啊。”
“您看,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鬨大,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您就通融通融,把賠償的事情解決了吧。”
“通融通融?你說得倒輕巧!”李德生在電話那頭怒吼道,“我李德生在這行混了這麼多年,還沒人敢跟我這麼說話。你以為你是誰啊?敢跟我提賠償,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