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郝剛的視線卻像被無形的鐵鉗攥住,驚爆了眼球!
杜玉鑫麵對著他們,浸透汗漬的工裝領口歪歪斜斜掛著,露出的脖頸上布滿蚊蟲叮咬的紅疙瘩。
她後腰不自然地向左側擰著,褲腿卷到膝蓋,露出的小腿上沾著半乾的泥漿,幾道深可見骨的劃傷結著黑痂,被汗水泡得發白的創可貼歪在腳踝上,邊緣已經發黑。
“那……那是杜玉鑫?”
郝剛喉結上下滾動著,簡直不敢相信。
這裡雖然是鄉裡,但杜玉鑫出身書香門第,一輩子都不曾乾過重活。
盧正武煩躁地踹了腳旁邊的腳手架!
“郝剛,這女人怎麼混到工地上來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時候冒頭。”
盧正武低聲說道:“趕緊,把人弄走!”
郝剛都無語了。
這怎麼弄走?
可是不能弄也得強自弄走,郝剛說道:“秦副廳長,這個人……”
“秦副廳長,我隻問一句!”
杜玉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鄉裡,縣裡,市裡,都沒有管我的冤案,是不是省裡也不管?”
“如果是,你告訴我!”
杜玉鑫猛地抬頭,撩起長發,她的左耳缺了一小塊,疤痕邊緣還泛著紅腫!
工地上的風卷著沙礫刮過,掀起她破爛的衣角,露出後腰大片青紫的瘀傷,形狀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抽過!
原本該是曲線柔和的肩背,此時卻很猙獰!
想到杜玉鑫跟她們說的那麼恥辱,工地上的女人們都不乾了。
“我沒什麼文化,但我知道世間自有公道!”
“不許讓她走,我們都請領導主持公道!”
“就是,讓她那惡心的丈夫滾蛋!”
所有的共有都是這麼喊,邯鋼真的是不能讓他們再說了。
“混賬東西,都吵吵什麼?”
“來人,把人都給我抓走,回去所裡慢慢說!”
聽到回去所裡,工友們有些害怕。
盧正武搖頭說道:“秦副廳長,就是這裡的一點小事,交給郝剛處理,一定能給您一個完美的答複,我們走吧。”
秦四海不想多管閒事,轉身剛要走的時候,李平生忽然開口:“如果郝剛可以管,那為什麼杜玉鑫說鄉裡,縣裡,市裡都管不了,為什麼要攔著秦副廳長告狀?”
“施逆,你把杜玉鑫帶過來,讓秦副廳長來個當場斷案。”
“是!”
施逆轉身就衝著杜玉鑫走去,郝剛急了:“李平生,你沒有執法權!”
施逆嗬嗬一笑。
執法權?
真的,我哥隻要亮出身份,他就是執法權!
千鈞一發的時候,秦四海終於開口:“來吧,將人帶過來。”
秦四海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
盧正武急忙說道:“妹夫,不是,秦副廳長,今天你回來是給我妹妹燒香的,不是工作的,如果杜玉鑫有什麼事情,就去公安局,都沒問題的。”
“再說了,她正是越了多少級?”
“沒事,我也想聽聽老板姓最真實的想法。”秦四海很堅決。
“可是……”
“怎麼,你不是大哥,你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秦四海皺眉。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盧武勤連連擺手,怎麼可能承認啊!
杜玉鑫被施逆護著帶了過來,看到秦四海,杜玉鑫聲淚俱下,貼身拿出許多照片。
“秦副廳長,我冤!”
“我叫杜玉鑫,今年28歲,我一告郝剛身為派出所長,實施家暴!
有天晚上,就因為我問了句‘你抽屜裡那遝現金哪來的’,郝剛反手就給我一巴掌。
我摔在電視櫃角上,後腦勺磕出個血包,他還揪著我頭發往牆上撞,嘴裡罵著‘賤人敢查老子的崗,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