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內的氣氛徒然降低了幾分，李平生笑吟吟，陸鋒羿臉色難看。
沉默了良久，陸鋒羿搖頭說道：“好，真的是漂亮，李平生，你的要求我沒辦法答應，舉報領導，除非我是不想活了。”
李平生也不覺得意外：“那就把楊清婉放出來，她隻是一個女人，成不了什麼大事。”
“楊清婉本來就沒事，放不放跟我有什麼關係？”
陸鋒羿不打算跟李平生繼續說下去：“李平生，希望你能永遠這麼硬，嗬嗬，我走了。”
李平生不置可否，目送著陸鋒羿離開。
他猶豫了一下，給施逆撥打了一個電話：“大師兄，去確認一下，楊清婉的安全情況，馬上行動。”
施逆點頭笑笑，當即出發。
陸鋒羿回頭看了一眼茶室，怎麼都覺得不對。
因為李平生對被楊清婉威脅的事情，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那難道自己猜的是錯的？
還有，為什麼感覺上，自己都被李平生拿捏？
不太可能啊！
陸鋒羿搖搖頭，給董福生撥打了電話：“董老大，這個李平生……很玄。”
“玄？有多玄？”董福生嗬嗬笑笑。
“至少兩次交鋒，我以為我是必然得贏的，但我都沒有贏得了。”
陸鋒羿解釋道：“第一次，是保釋繆天瑜的時候，李平生很沉穩，如果不是我橫生枝節，他似乎不準備拿出證據。”
“第二次就是剛剛，我將事情都說清了，但李平生還不是很怕。”
“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真不怕，另一種是他裝的。”
“董老大，下一步我應該怎麼做？”
陸鋒羿很謹慎，巧合的是，董福生一樣的謹慎。
董福生沉默了片刻，嗬嗬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先不要對付李平生，等待看他還有哪些底牌，我們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出擊。”
“我倒是想問問你，如果我對你大哥陸崢嶸出手，你會怎麼樣？”
“我大哥？”陸鋒羿咧嘴笑笑，“我是他祖宗。”
“那就行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嗬嗬。”
董福生掛斷了電話。
不能對付李平生，還不能對付其他人嗎？
我要讓整個興陽官場上都知道，誰不給我爸李航麵子，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董福生這一動怒，陸崢嶸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陸崢嶸把捏皺的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搪瓷杯裡的茶水晃出大半，他的雙眼充滿了血絲。
“簡直是胡扯！”
“省廳剛發的明電，要求咱們徹查跨境電信詐騙案的資金流向，必須在本周內形成完整證據鏈。”
陸崢嶸都氣炸了：“結果市局張副局剛才打電話，說要集中警力搞夏季治安清查，所有經偵警力全得下沉到夜市攤點！我問問，我他媽的怎麼查！”
所有警察都是搖頭，最近幾天，上頭好像瘋了一樣。
辦公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座小山，最上麵那份是省廳督導組的通報批評，說他們對涉眾型經濟案件處置“過度激進，易引發群體事件”。
而壓在下麵的市局簡報，則用加粗字體寫著：對擾亂市場秩序行為打擊不力，群眾滿意度持續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