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寂靜,鴉雀無聲。
李平生與張銘副省長四目相對,目光裡的交鋒比文件上的紅章更有分量。
滿屋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誰也沒料到李平生敢在副省長麵前如此強硬,李航等人更是無語!
媽的,李平生連省長的麵子都不給啊!
“李組長,消消氣,消消氣。”
董福生從人群裡挪出來,手掌往李平生肩上搭,想做個親近的姿態。
李平生像避瘟神似的側身躲開。
“有話直說,我跟你沒有那麼熟。”
“嗬嗬,李組長這話說的,咱們不熟誰熟?”
董福生笑了笑:“李組長,您看張副省長百忙之中親臨指導,總得顧及省裡的全局吧?”
“這事不光牽涉地方財政,更關乎咱們多年的工作情誼。”
李平生都笑了:“我跟你們有什麼情誼?董福生,你父親李航可是一直期盼我死。”
“就是這件事,我們認栽。”
董福生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刻意放軟的沙啞。
李平生不敢置信,奇怪的看著董福生。
董福生再次確認:“李組長手段高明,我們技不如人,隻要您劃出紅線,我們家絕無二話。”
李平生冷哼一聲:“認栽?潘有容能從卷宗裡活過來嗎?”
“潘有容的事是工作失誤,我們深表痛心。”董福生的喉結滾動著,“但善後工作我們一定配合到底,您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們都按程序落實。”
“這樣,我父親申請提前離崗修養,裴縣長年輕有為,接任縣委書記的職務,組織程序我們會儘快走完。”
“城郊礦場的產權變更手續,下周就能報自然資源局審批,繆舉同誌的工作調動,我們已經向市委組織部提交了建議。”
“至於陸崢嶸他們幾位同誌,組織上考慮到基層曆練成果,擬提拔任用,相關材料正在按乾部選拔程序報批。”
“還有其他的什麼事,您說,我都做。”
這番話砸出來,連牆角的空調都像是卡了殼。
嗡嗡聲戛然而止。
李平生也都是無法理解,咋的,李航這是全麵認輸?
這可能嗎?
“李組長……”
身後裴幼薇拉了拉他的衣角,這幾乎是把整個縣域的權力架構拱手相讓,她忍不住抬眼看向李平生的側臉。
“我知道。”
李平生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媽的,李航這是也想退出,也想讓自己的矛頭對準趙長生,進而坐收漁翁之利。
漂亮啊!
“薑躍生同誌的犧牲,這筆賬怎麼算?”
董福生的臉色沉了沉,連忙擺手:“李組長明鑒,薑躍生同誌的不幸絕非我方責任,據初步核查,趙長生有重大嫌疑,兩人在項目推進中早有工作分歧。”
“哦?”李平生往前挪了半步,“你有確鑿證據?”
“目前還在核查階段,但根據群眾反映,趙長生曾因工程款項與薑躍生同誌發生過激烈爭執,甚至在公開場合有過不當言論。”
“沒有證據就敢信口雌黃?”
李平生突然提高音量,“拿推測當結論想蒙混過關?我明確告訴你,隻要查不清薑躍生同誌的死因,你父親就脫不了乾係!”
董福生也有些生氣:“李組長,你好好想想,我們已經做出最大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