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記家暴這事兒像一顆深水炸彈，炸出了滔天巨浪。
縣紀委肯定是要申請市紀委楊雨柔介入的，更是給這把火澆上了一桶滾油，燒得整個縣城都沸沸揚揚。
街頭巷尾，茶餘飯後，從機關大院到菜市場，無人不談，無人不曉。
“聽說了嗎？顧書記被她那窩囊廢老公給打了！”
“嘖嘖，真沒想到啊，顧書記那麼強勢的一個女人，在外麵雷厲風行的，回家還受這氣？”
“顧書記在工作上被趙長生壓得死死的，一肚子火沒處發，回家能有好臉色？她那老公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來二去，不就打起來了？”
流言蜚語像是長了翅膀，飛遍了縣城的每一個角落。
顧書記，這個在興陽縣官場上頗具威望的女人，活得太憋屈了。
外麵受趙長生的氣，家裡受老公的氣。
縣委大院。
趙長興在會議室裡找到李平生，抽出一根香煙，遞給李平生。
“李助理，顧書記的事兒，你怎麼看？”
“站著看。”
李平生眼皮都沒抬一下，也沒接香煙。
他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香煙，點燃，趙長興又說道：“顧書記的事兒搞得儘人皆知，工作都沒法開展了。”
“我可是聽說，市紀委下來的那位叫楊雨柔，是你手底下的人？”
來了，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李平生麵上依舊不動聲色：“誰說的？楊雨柔從來沒有在我手下。”
“真的？”
趙長生撇撇嘴。
“當然是真的。”
“能力強，那是肯定的，不然市紀委也看不上。”趙長興把煙灰彈在煙灰缸裡。
“李助理，陳縣長讓我來問問，你給我透個底，這次市紀委下來，到底是個什麼章程？是不是衝著他來的？”
李平生終於抬起了頭，目光平靜地看著趙長興。
“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市紀委調查的是顧書記的家暴案，跟你哥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紀委辦案，有嚴格的保密條例，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市長助理，哪裡能知道裡麵的內情。”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
既撇清了自己，又把趙長興給頂了回去。
趙長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李平生這麼不給麵子。
陳人民縣長沉著一張臉，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看都沒看趙長興一眼，徑直走到李平生的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麵，身體前傾，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李平生，你長本事了啊！”
陳人民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怒火。
李平生緩緩站起身，與陳人民對視，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陳縣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人民冷笑一聲，“市紀委的人下來，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縣長？還有沒有縣委縣政府的領導？”
“關我毛事？”
李平生搖頭說道：“陳縣長，市紀委辦案是垂直管理，他們有權不向地方通報具體案情，這是紀律！”
“好一個遵守紀律！”陳人民氣得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