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凶手是誰,背景有多深,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查個水落石出!”
“是!陳縣長!”
陸崢嶸立正敬禮,聲音洪亮。
但他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
他曾經是李平生親手提拔起來的,但現在……哎,隻能說明命運弄人。
縣人民醫院。
李平生半躺在床上,左肩和右臂都纏著厚厚的紗布——這是他告訴醫生給他纏上的,目的是不影響工作。
“李助理,我來看你了。”
陸崢嶸搖頭說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陸局長,請坐,快坐。”
李平生虛弱地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
“好。”
陸崢嶸走到病床邊,看著李平生身上的傷:“李助理,我對不住你,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你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李平生臉上的笑容不變:“怎麼,心裡有愧?”
“是。”
李平生搖頭:“大可不必,其實你在哪個位置不重要,跟誰乾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穿的這身警服,心裡裝的是不是老百姓,隻要你是在為人民服務,走到哪裡,都對得起我,更對得起你自己。”
陸崢嶸深吸口氣,用力的點頭。
接下來,就是詢問案情。
因為李平生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回答的滴水不漏。
最後,陸崢嶸問道:“李助理,您對凶手的身份,有什麼推測嗎?”
李平生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
“看不清臉,蒙著麵。但身手……非常利落。”
“我當過兵,也算是練過幾下子,可在他麵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陸崢嶸奇怪的看著李平生,他出手,陸崢嶸看到過。
比你還要厲害?
那就很可怕!
當天下午,縣局的初步調查結論就出來了。
陸崢嶸親自向幾位主要領導彙報:“根據現場勘查和李助理的描述,我們基本可以斷定,凶手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專業殺手。”
“其作案手法乾淨利落,反偵察意識極強,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這種人,往往都是拿錢辦事,一擊不中,便會立刻遠遁千裡,後續的追查難度極大。”
這個結論,完美地將所有嫌疑都引向了虛無.
讓這潭水,變得更深,更渾。
當天晚上,縣委開會。
因為李平生遇到襲擊這種事,他們總要給出個說法,說白了,到底是他媽誰做的啊!
不能這麼不清不楚!
吱呀!
會議室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林小雅當先走了進來。
而她身旁,跟著李平生。
“李助理,你怎麼來了?”
陳人民都搖頭說了:“受了傷,就好好休息,不用工作了啊!”
李平生虛弱地擺了擺手,坐下。
他環視了一圈會議室裡的眾人,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各位,謝謝大家的關心。”
“我李平生有點天真,原來,認認真真地乾點實事,是會擋了某些人的路的。這路一擋,人家就要我的命了。”
這幾句話,說得平淡,卻像一把把尖刀,刺向在場的某些人。
“這工作,我是真的有點乾不下去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官位也是過眼雲煙。”
“但這命,我隻有一條,我還想留著。”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陳人民的臉上。
“陳縣長,各位常委,我今天來是想跟組織提個申請。”
“我申請……”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整個會議室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辭職。”
他搖了搖頭,仿佛覺得這個詞不妥,換了個說法:“是申請休一個長假,無限期的那種。”
“這興陽縣的遊戲,太刺激了。”
“我……玩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