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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平生早早的起來。
先是送孫靜怡去了組織部,然後昨天一直都沒有跟顧清如說話,李平生想跟她聊兩句。
來到顧清如辦公室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
他敲了敲門。
“請進。”
是顧清如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李平生推門而入。
辦公室裡,顧清如正站在辦公桌前,整理著一個紙箱。
她將桌上的文件、書籍、還有那個陪伴了她許久的保溫杯,一件一件地放進箱子裡。
動作很慢,很仔細。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女士西裝,裡麵是一件純白的絲質襯衫。
“怎麼,準備走了?”
李平生走到她麵前,看著那個已經裝了半滿的紙箱,心裡五味雜陳。
顧清如身子僵硬,苦笑的搖頭:“李平生,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還是沒有鬥過他們。”
一句話,道儘了所有的心酸。
李平生搖了搖頭:“顧書記,你不要道歉,應該道歉的是我,池維鬆……”
李平生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激化了矛盾,顧清如也許就不用走。
沒想到,顧清如聽到他的話,反應卻很激烈。
“道歉?”
“你向我道什麼歉?”
“為池維鬆那種人渣的死道歉嗎?”
“我告訴你,他那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胸口微微起伏:“他毀了多少家庭,害了多少人?他死一百次都不夠!”
“我反感的,不是你揭開了這個蓋子。”
“我隻是……隻是恨自己沒本事,沒能把蓋子下麵所有的蛆蟲,都清理乾淨!”
李平生沉默地聽著,此刻任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顧清如發泄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眼神重新變得複雜起來。
“李平生,我叫你來,不是聽你道歉的。”
“我是要提醒你一件事。”
李平生神情一肅。
“什麼事?”
“小心古長青。”
她一字一頓,說出了這個名字:“這個人,很危險。”
“比你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危險。”
李平生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昨晚已經領教過了。
顧清如繼續說道:“我查過他的履曆,很乾淨,乾淨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行事風格,霸道,狠辣,而且……不按常理出牌。”
“譚昊跟他攪合在一起,絕不是偶然。”
“興陽縣這潭水,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得多。”
“你……自己多加小心。”
李平生鄭重地點頭。
“我記下了。”
顧清如看著他,眼神裡閃過一絲惋惜。
“可惜,我幫不了你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提包,看了一眼這間的辦公室,最後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
“我走了。”
她朝著門口走去,在經過李平生身邊時,腳步頓了頓。
“今晚有空嗎?”
李平生一愣。
顧清如回頭,對他笑了笑,那笑容裡,終於有了一絲真誠的暖意。
“我請客,算是踐行宴,也算是……給你賠罪。”
她眨了眨眼,補充道。
“艾菲兒酒店,晚上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