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緩緩睜開眼,看向那束光。
光芒中,一輛警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巷口,堵住了他們唯一的去路。
警車的車門打開。
一道高挑颯爽的身影,從駕駛位上走了下來。
來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警督製服,肩上的銀色橄欖枝和四角星花。
長發利落地束在腦後,一張素淨的瓜子臉,眉眼間帶著一股英氣,顯得英姿颯爽。
“李老大,下車吧?”
李平生沒有猶豫,推門下車。
“秦警官,我還是得麻煩你,不好意思。”
“說這些乾什麼。”
坐進警車的副駕駛,秦疏桐拿了一盒煙,遞給李平生。
她沒有立刻發動車子:“怎麼搞得,怎麼混這麼慘?”
“我也不知道。”
李平生搖頭笑笑。
“你啊,估計是被人陷害了。”秦疏桐認真的說道。
“根據我們拿到的監控,你和你的司機昨晚十一點三十分,以物業收水費的名義進入了譚偉的家,也就是案發現場。”
李平生的臉上,依舊平靜。
“是我。”
秦疏桐搖頭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你現在是這起滅門慘案的頭號嫌疑人,就算是我,都無法保護你。”
李平生搖了搖頭。
“我去找譚偉,是想讓他錄一份口供,指證郭瑾。我走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都還好好的。”
“等我再得到他們的消息時,他們已經都死了。”
秦疏桐的眼神,微微一凝。
“就這麼簡單?”
李平生自嘲地笑了一下。
“就這麼簡單。”
秦疏桐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麵看出些什麼。
良久。
她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你有證據嗎?”
“證明你離開時,他們還活著的證據。”
李平生緩緩地,搖了搖頭。
“沒有。”
秦疏桐的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一切都靠證據說話。
“不管了。”
“我很累,讓我睡一會兒。”
說完,他便真的閉上了眼睛。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再無關係。
直到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李平生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應該是市局的休息室。
門外,站著兩名穿著製服的年輕警察。
“李助理,醒了嗎?”
李平生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什麼事?”
其中一名警察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
“有兩件事,需要通知你一下。”
“第一件事,就在一個小時前,郭瑾的父母帶著幾十個村民,舉著橫幅,把蓮花縣縣委大樓的門口給堵了。”
李平生心中一沉。
“橫幅上寫著什麼?”
那警察看了他一眼,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血債血償,嚴懲幕後黑手李平生。”
“他們向所有媒體和圍觀群眾哭訴,說郭瑾之所以會去傷害譚偉一家,全都是受了你的指示。”
“說你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
李平生的拳頭,在被子下,猛地攥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倒打一耙?
這簡直是荒謬!
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