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口袋裡的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
李平生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施逆發來的信息。
早在知道阿克蒙德的時候,李平生就讓施逆去查查他的底細。
現在,終於出來了。
阿克蒙德,尼拉國人,家族在當地頗有勢力。
早年留學歐美,靠著家族的第一桶金,投身石油產業。
名下,有十幾家石油公司,前些年,油價高企,確實是賺得盆滿缽滿,身家暴漲。
但……
資料的後半部分,話鋒一轉。
近三年來,隨著新能源的衝擊和國際局勢的變化,他的石油生意,一落千丈。
多家公司瀕臨破產,資金鏈岌岌可危。
甚至,還欠下了巨額的銀行貸款和私人債務。
資料的最後,附上了一句施逆的個人分析。
“哥,這個人表麵光鮮,實際上可能已經是個空殼子了,或許有點家底?嗬嗬。”
施逆也不知道。
李平生腦海裡浮現出阿克蒙德手腕上那塊碩大的金表,以及停在薑家門口那輛騷包的豪車。
這可不像一個瀕臨破產的人該有的樣子。
李平生拿起手機,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情報準確嗎?”
“這是流於表麵的消息,不知道準不準,要想確定,隻能我親自去趟尼拉國。”
“但是哥,有必要嗎?”
“各行各業都有潛規則,我們不知道也是正常。”
李平生點點頭,也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平生終於是走了。
當李平生的車子出現在村口時,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村子。
車子剛開到村委會大院門口,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李組長回來了!”
“組長,過年好啊!”
黑壓壓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將車子圍得水泄不通。
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抱著孩子的婦女,還有一臉崇拜看著他的年輕人。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最淳樸、最熱情的笑容。
道路兩側,全都是人。
他們攔著李平生的車,說什麼都不讓他走。
“李組長,去俺家吃飯!”
“先去我家,我讓你嬸子殺雞了!”
“不行,說好了的,今天必須到我家喝兩杯!”
車裡,李平生看著這一張張真摯的麵孔,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之前在薑家感受到的那點壓抑和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他無奈地笑了笑。
看來,今天又是走不了了。
李平生推開車門,下了車:“大家彆急,每家我都會去,麻煩你們照顧我一日三餐,一頓飯我給三百塊錢,可以嗎?”
“李組長,你這不是罵人嗎!”
“就是,吃我們點飯,我們還得要錢,傳出去我們還活不活了!”
“走吧,我想你啊!”
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李平生被眾人簇擁著,走向村子的深處。
陽光正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用批閱文件,不用勾心鬥角。
這樣的日子,真挺好。
然而。
距離雲龍村數百公裡外的興陽縣。
夜幕,早已降臨。
璀璨的煙花,在冰冷的夜空中一朵接一朵地綻放。
絢爛,奪目。
紀委家屬樓,十樓。
傅國生站在陽台上,任由凜冽的寒風吹動著他單薄的衣衫。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手裡捏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他笑了。
無奈的笑了。
“李平生啊,對不起,我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