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油光鋥亮,滿麵紅光的男人,正意氣風發的與另一位企業老總握手簽約。
雖然鏡頭隻是一閃而過,前後不過三秒鐘。
但犯人們,卻像是被集體施了定身法一樣,全都僵在了原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著屏幕,嘴巴越張越大。
“我沒看錯吧?”一個犯人揉了揉眼睛,“那是王開山嗎?”
“是他,就是他!”
“我也可以作證,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天啊,真想不到他居然成了老總!”
整個監獄徹底炸了!
王開山?
那個七天前還穿著囚服,滿臉頹喪的勞改犯?
現在,他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電視新聞裡那個揮斥方遒,動輒投資五千萬的王總?
這他媽是在拍電影嗎?!
這也太魔幻了!
他們驚駭的看著李平生,想來這是李哥的手筆?
李平生靠在床頭,手裡夾著一根燃燒了半截的九五之尊。
這是他的計劃,讓劉長明暗中給錢,偽造了王開山的經理,把他打造成搶劫的壞人,然後出獄開始創業。
譚振山應該心動了吧?
“李平生,有人要探監。”
管教過來,直接敲了敲房門。
現在按理說都過了探監的時候,但管教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所有人都覺得正常。
李平生走出去,來到會客室。
“哥,看新聞了嗎?”
劉長明開門見山。
“嗯。”
一個字,風輕雲淡。
劉長明點頭:“王開山的事我雖然已經安排了,但經過我十幾天的努力,好像譚家突然消失了。”
李平生眉毛微微一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夜總會事件之後,麒麟市官場大換血,譚家那些安插在各個部門的人,非免即查,樹倒猢猻散。”
“我本以為,接下來就是我們蠶食譚家產業,慢慢將其連根拔起的最好時機。”
“但從我們動手的第二天起,譚家名下所有的產業,無論是酒店、商場,還是那些見不得光的娛樂會所,都開始以一個極其詭異的速度被處理。”
“怎麼個處理法?”李平生問道。
“要麼直接出售,要麼打包轉讓,甚至一些和政府合作的項目,他們都直接放棄,寧願賠付天價違約金,也要還給政府重新拍賣。”
劉長明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難以置信。
“最離譜的是,他們家在麒麟山那座占地八千多平的莊園,一夜之間人去樓空,說是……無償獻給政府,支持城市綠化建設。”
李平生聽完,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無償捐獻?”
“對,無償捐獻!”
劉長明加重了語氣,“譚振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怎麼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再吐出去?”
“所有人交易都很迅速,前後不過幾天時間,譚家在麒麟市經營了幾十年的龐大商業帝國,就這麼乾乾淨淨地消失了。”
李平生好像忽然明白了,嗬嗬一笑。
“譚家資金回籠。”
李平生點頭說道:“盛世置地,亂世藏金,譚振山還在,他的家族就沒有那麼容易倒下。”
“他快速賣了資產,可能投入金融市場,蟄伏起來,以圖後續。”
李平生的話說的劉長明有點慌:“哥,我怕了。”
他確實怕了。
讓他去掌控夜總會,他能在一夜之間讓其改姓劉;讓他去包裝一個犯人,他能在一周之內讓他登上財經新聞。
衝鋒陷陣,他是好手。
但麵對譚家這種金蟬脫殼、壁虎斷尾的複雜局麵,他那顆習慣了直來直去的腦袋,就徹底亂了方寸。
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