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六合話音一落,趙博冠冷汗淋漓。
他是本能的再次張開雙臂,攔在了眾人麵前:“褚書記,各位領導,萬萬不可啊!”
“那兒真不是人待的!”
“就是我們看守所的排汙總彙處,所有的糞水、泔水都從那兒走,幾十年了,那味兒……哎喲,我怕熏壞了各位領導的身體啊!”
趙博冠說得聲情並茂,他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李平生已經被關進去快三個小時了。
那黑屋子是什麼地方?
是專門熬鷹的!
普通人彆說三個小時,一個小時就得精神崩潰,跪地求饒。
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讓李平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逼他低頭,逼他妥協。
可現在,褚六合這尊大佛居然要親自過去。
這要是被他們看見了裡麵的光景,自己這個獄長也就當到頭了!
褚六合眉頭微皺,還沒開口,劉長明上前一步。
“趙獄長,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一般這樣都是那排汙係統下麵,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劉長明的聲音不大,但字字誅心。
趙博冠死死盯住劉長明,壓低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劉長明,你小子彆忘了,你進來的時候,是誰給你開了方便之門讓你探視的!”
“做人不能這麼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他以為搬出舊情,能讓劉長明有所顧忌。
誰知,劉長明聞言,隻是不屑的笑笑:“趙獄長,你記錯了吧?”
“你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你是看在前的份上,嗬嗬,如果不是我的人提前把錢送到位,你能讓我進來?”
“你!”
趙博冠咬牙!
劉長明居然敢當著市委書記和省裡領導的麵,把這種事直接捅出來?
這已經不是過河拆橋了,這是要直接把橋給炸了!
劉長明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我再大膽的推測,那裡麵藏得不會是譚振山吧?”
其實劉長明明知道不是譚振山,故意這麼說。
褚六合皺眉:“譚振山?麒麟市曾經的的下皇帝?”
“好啊,我也想見見。”
“趙監獄長?”
趙監獄長這回沒有辦法,咬牙等著劉長明,卻落在褚六合的臉上。
“褚書記,各位領導,你們要查我歡迎,要看我也陪著!”
“但如果最後什麼都沒查到,隻是聽信某些人的一麵之詞來羞辱我趙某人……那我趙博冠,奉陪到底!”
好一個奉陪到底!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聽不出這其中的威脅之意?
褚六合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甚至懶得再跟趙博冠廢話,隻是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帶路。”
……
隊伍重新啟動,朝著那棟陰森的灰色小樓走去。
還沒靠近,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惡臭就如同無形的牆壁,狠狠的撞了過來。
那是一種混合了排泄物、腐爛食物餿臭味,走在前麵的幾位市局領導,當場就變了臉色,捂著口鼻連連後退。
越是靠近,那股惡臭就越是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