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李平生揣著兩瓶酒,來到了許宏家。
開門的不是許宏,而是他姐姐許晴。
“李鎮長?”許晴看到門外的李平生,顯得有些意外。
李平生也愣了一下。
許晴一身居家的淺藍色棉布連衣裙,頭發隨意地用一根發繩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她腰間還係著一條卡通圖案的圍裙,手上沾著些許麵粉,顯然是在廚房忙活。
這副模樣,多了幾分鄰家女孩的溫婉柔和。
“你也在這裡?”李平生衝著許晴點頭。
“是呀,李鎮長,屋裡麵請。”
許晴側身讓開路,低聲說了一句。
李平生走進去,就看到許宏從廚房裡出來。
“平生,你來就來了,還拿酒乾什麼?”
許宏從李平生手裡接過酒,拉著他就往飯桌走,“來來來,就等你了,晴晴今天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好菜,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飯桌上,許宏顯得興致很高,頻頻舉杯。
開始的時候,兩人隻是聊些鎮裡的趣聞和家長裡短,氣氛還算輕鬆。
當酒喝到一半,許宏這才打開的話匣子。
“丁百合那個妞,就是欠弄!”
“你知道她怎麼上位的嗎?我給你說說故事。”許宏打了個酒嗝,臉上泛起不屑的紅光。
丁百合沒有什麼文化,就是初中畢業,但很會打扮。
最早就是在村裡混,陪村乾部睡覺,睡出個鄉裡的辦事員名額。
後來到了鄉裡,那更是如魚得水,隻要是個帶長的她都陪,縣裡來個什麼領導,肯定是她尚。
兩年,就他媽兩年,弄了個事業編。
可笑那些辛辛苦苦考公考編的大學生,考個屁啊,還不如人家能睡啊。
許晴在旁邊聽得臉紅,小聲勸道:“弟,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許宏一擺手,“後來,她就主動勾搭上了林海洋,那時候林海洋剛當上書記,正缺個知冷知熱的人,一來二去,就把她借調到了辦公室。”
“這一下,才算是在平安鎮真正站穩了腳跟。”
李平生靜靜地聽著,這些官場秘聞,他以前從未接觸過。
“現在倒好,看著楊霄是縣長的兒子,覺得林海洋這棵樹不夠大了,又主動貼上去了。”
“有些女人啊,天生就是乾這個的料。”
許宏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湊過來說:“我聽說,丁百合那個五六歲的兒子,根本不是她那個窩囊廢老公的,是林海洋的。”
“這下可好,楊霄給他戴了頂結結實實的綠帽子,他自己還不知道呢!”
“真的假的?”李平生三觀都毀了。
“當然是真的,千真萬確。”
說到這,許宏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
“對了!昨天下午我去書記辦公室送文件,門沒關嚴,你猜我聽見什麼了?”
“林海洋在裡麵跟楊霄吵架,林海洋說,‘楊霄,你想睡我的女人,可以,提前跟我說一聲’……嘖嘖,你聽聽,這話說的!”
“結果楊霄更橫,直接回他,‘我想睡就睡,你算個屁啊’,哈哈,當時那氣氛,差點就打起來了!”
李平生心中一凜。
他對這些桃色八卦毫無興趣,但許宏透露的這個信息卻至關重要。
林海洋和楊霄有矛盾了?
這對他明天的計劃,無疑是天大的利好啊。
眼看許宏喝得越來越多,已經開始說胡話,李平生便起身告辭。
“老許,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開會。”
“彆……彆走,再喝……”許宏已經趴在桌上,口齒不清。
許晴站起來送李平生:“李鎮長,我送送你。”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院門口,昏黃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陣晚風吹過,帶著些許涼意。
曾經,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那點曖昧情愫,似乎也隨著這陣風,消散得無影無蹤。
“路上慢點。”許晴先開了口,語氣客氣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