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小心翼翼的采下一顆放到鼻子前麵,有泥土的氣息、有一種特殊的菌菇香氣,還有一點點堅果的味道。
他確認之前沒有在其他菌類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沒有牛肝菌的香氣濃鬱,但更‘清香’。
“聞起來不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羅南把這一片‘法國小百合’全部采下來。
之前沒有找到‘法國小百合’的蹤跡,是因為未曾想過這種菌類會長在落葉下。
但見到了第一次後,羅南開始沿途留意有大片落葉的地方,又被他找到了兩次。
這種菇類喜歡群生,雖然找到的次數不多,但總的加到一起也有一小把了。
不過羅南沒有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直接把它們帶回家‘做實驗’。
這種稀有的菌類極少出現,羅南不敢肯定它一定是自己鎖定的那種可食用菇,毒蘑菇的威力巨大,稍有偏差就會送了他的小命還是要小心一些。
他把這種蘑菇帶到梅納村的藥房。
上次在這裡排隊取藥時,看到窗口上貼著告示:
近期菌類中毒高發,請村民不要‘憑經驗’識菌,如不確定蘑菇是否有毒,可以拿到這裡免費化驗。
這也算是呂貝隆的一種特色醫療服務——藥房不但可以看人,還可以看蘑菇。
今天不是周一,取藥的人並不多,隻有三四個人排隊。
但羅南去的有些晚,藥房下午4點關門,排到他的時候將近3點40,那對老少組合已消耗完一天中的全部能量和熱情,對待取藥的患者沒有那麼和氣了。
“不要什麼都問我,去問你的主治醫生,我隻負責拿藥。”羅南聽到那年輕女孩不止一次拒絕患者的提問。
而那位喜歡開玩的年長女士則微眯眼睛,表情渙散,對窗口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
羅南猜也許她晚上有一場熱鬨的聚會,此刻正在為此‘養精蓄銳’。
回憶起取藥那天的糟糕經曆。
如果換做是今天,羅南很可能會回家把栓劑喝了,顯然她們都沒有心情再做演示。
終於排到,年輕女孩平攤手掌,又急切的擺動了幾下手指,示意羅南快點把處方單遞進去。
但羅南交進去的,卻是一袋沾滿泥土的塑料袋。
他緊張的說:
“抱歉,我直接從山裡過來,還沒有來及清理它們。”
自從生了那場病,羅南對普羅旺斯的‘醫護’人員就有了深深的恐懼心理。
他認為那是普羅旺斯最恐怖的東西,沒有之一。
上帝保佑,希望這兩個人不要把我的蘑菇從窗口裡扔出來。
那女孩先是一怔。
很快打開袋子查看裡麵的東西,自言自語了一句:
“是蘑菇”
說完她離開位置,去了後麵的書架。
那位年長的女士似乎也睡醒了,戴上眼鏡興奮的‘哇’了一聲:
“終於有不一樣的東西了。”
不多時,年輕女孩拿著一本厚厚的參考書回來,裡麵詳細記錄了可以食用的野生蘑菇,還有精美的插畫。
這本書的體量太大了,即使她們兩個人一起翻,近五分鐘依然沒有找到。
羅南俯下身子,禮貌的說: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誰能想到‘化驗’是翻書呢?
這還不如他腦袋裡的知識來得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