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頓時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來:
“大哥,你這話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日本領事館那是什麼地方,能在重重守衛之中進入裡麵已經是千難萬難,他還能帶著一個保險箱……不聲不響的逃出來?”
見李岩不信,那禿頭漢子頓時有些惱了,極力辯解起來:
“你怎麼還不信呢,我三姑家的二外甥當天晚上就在領事館對麵的街口賣板栗。
結果……看到一個黑影,在領事館後邊的陸軍俱樂部上麵一閃,像是夜貓子一樣,就沒有影子了。”
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語言的真實性,他把桌上的酒倒進嘴裡,這才又神秘兮兮的道:
“至於帶出來一個保險箱,這算是什麼難事?
你聽過燕子門的燕子三抄水嗎,人家真正的江湖高手,就算是扛著一口裝滿了水的水缸在房梁上飛簷走壁,你我這樣的凡人也聽不見一點聲響!”
“嗬嗬……”
李岩再次無奈的笑了笑。
像是禿頭漢子說的這樣的江湖高手,這世上也許有,但是這麼巧合的就讓他的什麼三姑家的二外甥看到,那就純純是胡謅八扯了。
好在,這個時候自己的牛雜麵已經被店夥計端了上來。
他抄起筷子,很快開始了大快朵頤,沒再管這什麼江洋大盜,和日本領事館的保險箱……
……
第二天一早,就當李岩草草揉著惺忪睡眼,打算去銀行看看自己這一次究竟入賬了多少經費的時候,他猛然發現……自己的視線中又多出了一個視角。
這意味著什麼,李岩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他趕緊支起身子,將精神全部都注入那個新出現的視角之中。
沒多久,李岩就來到了一具新的身體裡,這具身體並不是十分高大魁梧,但卻肌肉結實,身材勻稱,似乎渾身都充滿了血脈相連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接管這具身體的第一時間,李岩看到了一個破敗的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床頭處……一件洗得發白的小褂疊放的整整齊齊。
見到這一幕,他當時就有些抑鬱了,自己這個身份是做什麼的?
工廠的苦力……還是碼頭上扛麻包的?
李岩還沒來得及對於這悲催的新身份吐個槽,龐大的記憶就一下子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直到這時候,李岩才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
……
這身體的原主人從小在峨眉山上習武修道,道號玄明,終日裡,也不過和眾師兄弟們一起打坐燒香。
可後來天下大亂,山裡麵也揭不開鍋了。
不得已之下,玄明和幾個師兄弟剪了長發,下山入得俗世生活,混口飯吃。
因為這些年在山上習武刻苦,猶擅長輕功,玄明在俗世中的生活倒也沒遇到多少阻礙。
他取祖師姓氏,又因自己在師兄弟中排行第三,便給自己化名張三,從此白天拉黃包車,夜裡劫富濟貧。
自從來到大上海,這樣“雙麵人”的生活,他已經過了十餘年。
直到前日……他摸進了日本領事館,從總領事的辦公室中撬走了一個看起來就相當重要的保險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