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法租界的一家茶樓,陳恩書一身長衫,戴著一副墨鏡,走進了茶樓的大門。
“這位客官,您想喝點什麼?”
見到李岩,店貨架連忙麻利的走了過來,一臉笑意的招呼道。
“我已經和人有約了,老板姓薑!”
李岩低沉著嗓子,慢慢吐出了這句話。
聞言,店夥計眼睛頓時一亮:
“哦……原來您就是薑老板等的客人,請您隨我來,我這就帶您去見他。”
“嗯。”
對於店夥計的熱情接待,李岩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跟著前者慢慢走上了已經被打磨的光滑的台階。
相對於公共租界來講,法租界無疑要安全的多。
日本人雖然管不到公共租界裡的英國人和美國人,但是他們在公共租界的工部局裡,還是有董事席位的。
這麼一來……不僅造成了虹口地區的事實性“淪陷”,也讓公共租界的巡捕房中多出了日本巡捕。
李岩這次來,就是為了和薑文遠還有計成業簡單的碰一下頭,商量一下如何策劃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您請吧,薑老板就在這間房間裡。”
把李岩請到了二樓,店夥計這才把手中的毛巾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告罪一聲返回了大堂。
李岩回頭看了眼店小二離去的背影,這才不急不緩的掀開了雅間的門簾,走進了房間之中。
“你可是來晚了。”
他剛剛進入房間,就看到了一個四十多歲,相貌英俊威武的中年人坐在窗邊的桌子後,挺著細長的鼻梁,用一雙半是不屑,半是傲慢的眸子打量著自己。
而在這中年人對麵,則是坐著自己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熟人,計成業。
隻不過,計成業現在的臉色明顯不太好。
他右手微微下垂,輕輕的搭在椅子把手上,左手很不協調的勉強給自己倒了一杯綠茶,滋潤著乾癟的嘴唇。
見他這蒼白的有些嚇人的臉色,李岩心下一動,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計隊長,你這是掛彩了?”
計成業來到上海的這段時間,已經把李岩當成了競爭對手,所以……他最不希望讓李岩看到自己的窘態。
誰知道,自從佐佐木大石被刺殺之後,法租界的日本人就像是瘋了一樣,對自己展開了自殺式的襲擊。
現在,他手下的隊員已經報銷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也全都終日蟄伏,過的心驚膽戰。
就在上個星期,他在出門的時候還被人給打了一記冷槍,要不是他跑的快,並且早就已經設置好了安全屋,說不定現在已經過了頭七,抬棺入土了。
“嗯,出了點意外……”
計成業大口喝著茶水,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他現在可是刺殺了佐佐木大石的英雄,委員長親口嘉獎,晉升少校軍銜。
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高升了,到那時候陳恩書這小子估計隻能看著自己的背影感歎了。
出了點意外……李岩心裡麵嗬嗬冷笑幾聲,沒有戳破這個家夥的最後一層偽裝。
“好了,陳隊長。
我這次之所以要和你見麵,主要就是想知道,你手中的消息是從哪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