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稟報的鄭興直接攤開一張海圖。
“船才開出來沒幾天,估摸著再有一天左右的時間就要過咱們的地盤了!”
“正好咱們現在在海上有百條船,上萬個弟兄,要是趕在這三艘船下南洋之前劫了,一千多萬兩銀子,夠咱們過個肥年了!”
聽到這話,鄭芝龍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眼下朝廷勢大,自己在這之前雖然是殺了朝廷派來的使者,也沒有回應朝廷的招安,但說到底還是沒有撕破臉皮。
今天自己倘若真的把朝廷的商船給劫了,那可就徹底沒有退路了。
或許是看出了鄭芝龍的顧慮所在,鄭興趕忙道:
“大哥,前兩天這朝廷還推行了新的海貿國策,這其中就包括不讓咱們收購內陸一切貨品,而且嚴禁一切貨船出航倭國,你說這不是斷咱們財路嗎?”
“今後朝廷靠著人家的皇家商幫跟西洋人還有南洋人做起了買賣,咱們也就隻有倭國的生意能賺點錢!”
“可這眼下,這明廷的國策一經推行,就是要把咱們往絕路上逼啊!”
“現在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咱們跟朝廷兩不相犯,但是今後遲早有一天,朝廷就會對咱們下手!”
“反正早晚都是要撕破臉皮,不如趁著這個時候乾一把大的,把這三艘朝廷的商船劫了,咱們拿著這筆銀子,在沿海各地招兵買馬!”
“今後就是跟朝廷在海上打起來,咱們也不吃虧!”
正說著,一旁的幾個人也都點點頭。
“大哥,眼下必須要未雨綢繆啊!”
聽著眾人的話,鄭芝龍甩開了袖子。
“既然如此,那就傳我的令,讓海上的弟兄們這幾日嚴陣以待,眼下福建沿海風急浪高,讓手下的弟兄們做事做乾淨一些!”
“做完之後,貨物全部搬走,人全部殺了,偽裝成一場海難,到時候就是明廷查案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眾人聽到這話,也是一臉興奮。
“還得是大哥,如此一來,咱們劫走了貨物,這事情也跟咱就沒關係了!”
就在鄭芝龍吩咐完畢之後,四五個時辰之後,海上鄭家的船隊很快便收到了消息,為了這次劫船萬無一失,鄭芝龍還專門把自己的三千黑人洋槍隊派到了海麵上!
船隊在等了足足一天一夜之後,便在海麵上發現了朝廷商船的蹤跡。
一時間,百船齊動,一個多時辰之後,朝廷船隊這邊也就發現了海麵上麵的異動,當看到西南方向上百艘掛著鄭字旗的船接近過來。
船隊上的眾人也都驚恐了起來。
但是還不等船上的人反應過來,將船上的火炮鳥銃架起來,幾十艘載著黑人洋槍隊的小船就靠了上來。
而後軟梯被扔到船上,數百個背著火銃,挎著短刀的黑人衝上了商船,一上來便開始大開殺戒。
足足三個多時辰之後,三艘商船上麵的船員全部被殺戮殆儘,丟入海裡,隨後三艘貨船便被鄭芝龍的手下接管過來,直接開到了泉州!
這一船的貨物,光是卸貨,就卸了足足四五日!
鄭芝龍親自帶著手下來到港口,看著碼放在碼頭上麵一眼望不到頭的貨物,一臉欣喜。
“嘖嘖嘖,沒想到朝廷跟洋人的第一筆買賣都是些值錢的好玩意,這些東西要是讓咱們拿去賣,不得多賣個上百兩銀子?”
鄭芝龍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從船上卸下來的貨物。
“回頭這貨物都卸完了,就把船開到海上,想辦法弄沉了,也算是有個交代!”
“過上幾日,用咱們的船,把這些東西裝上,分幾批往南洋西洋還有倭國那邊賣!”
“這一次,我就是要讓金鑾殿裡麵的那位知道,在這海上,究竟是誰說了算!”
“他不讓咱們跟倭國人做買賣,那咱們就偏要做給他看!”
“什麼時候,他明廷承認咱們鄭家了,咱們什麼時候再給朝廷上稅!”
隻不過鄭芝龍不知道的是,就在卸貨的人裡麵,有好幾個人全都是西廠安插進來的緹騎,
當天夜裡,從鄭芝龍謀劃劫船,一直到朝廷的貨船被開進泉州港,以及鄭芝龍在碼頭說的話,全都被寫進了密信送了出去。
五日之後,史可法和倪元璐這邊尚且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三艘先行的商船被劫的消息就送到了朱由檢麵前。
杜陽送來密報的時候,小心謹慎。
“陛下,這朝廷商船,三船總計一千二百餘兩的貨物,大大小小的船員以及朝廷官員,五百餘人,三艘船也都被弄沉了!”
“要不是咱們提前在鄭家安插了暗諜,這事,隻怕真就成了船沉大海的懸案了!”
杜陽正說著,朱由檢已經將密報翻來覆去看了十幾次。
本來朱由檢隻是不滿曆史上的鄭芝龍投降滿清,而之所以不急著對鄭家動武,將整個福建完全收回來,實際上是看在鄭成功的麵子上。
畢竟鄭成功退到台灣,也算是為大明續命幾年。
但是這次鄭家公然劫持朝廷的貨船,還想將其弄成一樁懸案,這已經觸及到了朱由檢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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