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鎮衙門的無人小巷子,裡長將房契、地契收好後,這才從懷裡掏出了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銀子。
“給,銀貨兩訖了。”裡長臉上的笑意是根本止不住。
雖然說他不僅交了潤筆費,還額外交了一百五十文的房稅,不過這對於裡長來說都不算什麼。
祁歲安看著這包裹,隨手塞進了自己懷裡。
這一次是真能塞進來的,十五兩銀子還是放得進去的。
然後就帶上銀子,通過碧水鎮往更繁華的地方去。
因此需要找一個商隊,不然真靠自己走,那可沒有那麼容易。
地圖也彆想了,這東西不會輕易外傳,隻能去找特定人群買,不能公開售賣。
但這個價格嘛,十五兩銀子肯定是不夠的。
最少都得百兩起步。
“老祁,你身上揣著十五兩不安全,最好趕緊找個地方給置辦了。”
“免得被人給搶了。”裡長收斂了喜悅後,也是囑咐了祁歲安一句。
他身上的是契書,就算被人搶了也無所謂。
這東西一式兩份的,還有一份在衙門,就算搶走了也沒用。
但祁歲安身上的錢不一樣,上麵可沒有寫名字,真被人搶走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追回來。
“我知道,不是什麼大問題,我這體格子一個打兩個不成問題的。”祁歲安笑眯眯的說道。
他哪裡不知道裡長這是在暗地裡提醒他被人盯上了。
十五兩哪怕在碧水鎮裡也是一筆巨款。
特彆是銀子的購買力要遠勝過銅錢。
其實隻要不是硬碰硬,悶頭不管往外跑,擺脫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祁歲安不一樣,他沒打算回青竹村,所以後續麻煩一些。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我先回去了。”裡長說完,直接就離開。
在鎮子裡還隻是以正常的速度走,一出鎮子那是死命的跑。
他是不怕被搶,可被揍一頓也難受啊。
既然要搶,肯定是一視同仁。
祁歲安則是慢悠悠的走出了巷子,回頭瞥了那倆跟在他後麵的壯漢。
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敢直接動手,而是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不能搶沒關係,但是可以敲詐和碰瓷啊。
反正就隻是外來的,他們作為地頭蛇根本就不怕。
隻不過需要一些理由而已,並且還不能在衙門口動手。
祁歲安見此,轉身就拐進了小巷子裡。
這倆人對視一眼,都浮現出了輕蔑的笑容來。
二人自然能夠猜到對方想要解決掉自己,但雙拳難敵四手。
更彆說自己可不是第一次乾這種活了。
因此趕忙跟了進去。
一分鐘後,祁歲安則是慢悠悠的走出巷子。
那倆人倒是沒死,不過也跟死了差不多,往後餘生是基本告彆翻身了。
脖子以下癱瘓,殘廢都能比他們過得好啊。
他也不擔心會有人來找他麻煩,一番打聽後,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願意帶著他離開的商隊。
各種費用全包,隻要五兩銀子就能帶他去歸雲城,中午就出發。
路程大概十五天左右,期間還要經過不少鎮子停留下來作為補給和售賣貨物。
商隊裡有護衛、廚師、醫師之類的人員,在保障上還是很高。
不過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祁歲安坐不了馬車,隻能跟著步行。
好在他也不是很在乎這些事情。
“最近這世道可不安穩,出去闖一闖可不是什麼好事。”商隊廚師和祁歲安攀談著。
畢竟多了一個人,祁歲安得自己跟對方說。
至於采購方麵,各自采購的,廚師的食材是他自己去采買。
“吳老弟見多識廣,跟我說一說?”祁歲安就順著對方的話往下問。
“聽說儒釋道三家的道統之爭越來越嚴峻了,已經都影響到了朝廷。”
“不久之前的天狗食日和地龍翻身,據說就是原因,當今聖上有意要削道統啊。”廚師一副憂心忡忡的說道。
儒釋道的道統之爭,祁歲安也是頭一次聽說,隨後問道:“這儒釋道是個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嘿,祁老哥你從哪個山溝溝裡出來的,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廚師被祁歲安這麼一問,也是跟著樂了。
“就碧水鎮旁邊的青竹村這個山溝溝裡出來的,所以才想著出去闖一闖,不然一輩子什麼都不知道就死在了地頭。”
“賺不了幾個錢不說,死的也憋屈啊。”祁歲安隨口應了一句。
然而廚師卻搖搖頭:“好歹活得長。”
“外頭可不比你村子裡安穩,隻要交糧納稅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