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前線戰場。
幽鵬主教、天溟子、穢道人、雷犼君、三屍道人、煞魔女、邪魂老祖、陰陽魔君、幽刀魔君、藍心老人……太多太多的魔道巨擘齊聚烈陽宗山門之下。
乍一眼看去,元嬰強者的數量不少於百數,後期大修士乃至元嬰圓滿境界的強者亦是超過雙掌之數,直逼二十。
可謂傾儘赤鳶魔修之力。
魔道中最頂尖的一撮人,都在此了。
這意味著,最後的總攻階段即將來臨,作為指揮者的強者正是化神中期的地煞魔尊,巍峨如鐵塔般的壯碩身軀。
光是站在那,便引得眾魔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浪潮。
熾熱靈光下。
烈陽宗的鎮宗之寶【扶桑古木】正在熠熠生輝,以古木為核心構建的五階陣法——【烈陽煉魔大陣】正在發揮作用。
身為半步化神境的烈陽宗主,見陣法靈光外萬魔呼嘯的場景,絕望之情充斥心底,其聲音無比沙啞和低沉。
“諸君,滅宗之日近在眼前,宗內年輕天驕們可曾退走?”
“宗主,種子都已退往海外。
“劍宗身為正道魁首,不當人子,竟這般算計吾等,若非他們答應了支援,吾等又何至於落入這等境地……”
“是啊,這些道貌岸然之輩,枉為正道魁首,簡直是欺人太甚!!!”
“雷火觀、望月宮那些殘留人馬怕是也察覺出不對了,如今我烈陽宗若滅,偌大的太湖便隻剩劍宗的狗賊,氣煞我也!”
烈陽宗眾修可謂群情激憤,對劍宗的不滿達到了極致,但……又能如何呢?
萬魔已至,天上地下都無路可逃。
空間更是早早被封鎖,就連古傳送陣都無法使用,烈陽宗又剛剛經曆了一場叛亂,損傷慘重。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
這都是一場必死之局。
烈陽宗主朝眾多元嬰修士作揖道。
“諸君,敵我差距懸殊,等戰事一起,能逃則逃。”
方才還群情激奮的眾修頓時啞口無言。
誰都不敢接宗主的話茬。
走……誰不想走?隻是迫於情勢,不得不留下罷了,哪怕利益勾連極深的元嬰們,也是想過逃跑的。
丟失萬載基業,總比丟了命要強。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這個道理套在修士身上更是如此,修仙界本就是強者主宰一切,問題是劍宗態度曖昧,之後的事情發展更是難以預料。
他們怕退了之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重返太湖靈域,各中取舍全看修士們怎麼想。
而烈陽宗主見場中氛圍沉默,知道有的人是生於顏麵之顧,無法在諸多相處多年的同僚們麵前先一步退場。
他便繼續說道。
“離開的宗門種子們需要諸位長老的保駕護航才有更大幾率成長為參天大樹,所以……想走的便走吧,必死之局本宗也不會這般不近人情。
“隻要諸位長老記得烈陽宗,記得滅宗之仇,便足夠了。”
此話一出,起碼有半數人都露出蠢蠢欲動的神色,但突然有個大聰明說道。
“不若吾等投了魔道?反正轉修魔氣也方便的很。
“劍宗既視吾等為棄子,不若投了魔道,跟隨他們一同打上劍宗山門,狠狠報複回去!!!”
烈陽宗主聞言一愣。
他還真沒想過這種選擇,畢竟從他入道開始,便被長輩們灌輸正魔不兩立的思想,現在想想魔道功法和神通,僅僅血腥一點而已。
本質上並無什麼差彆。
他們治下的疆域,隻是按照溫水煮青蛙的策略,緩慢而穩定的收割底層修士的資源,注重的是可持續發展。
見宗主似乎真的在思考這種可能性。
元嬰長老們的思緒頓時活躍起來。
“炙炎說的不錯,投了魔道,打上劍宗報仇雪恨!”
“投了魔道!”
“我也讚同。”
“投降吧宗主,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或許還能保住烈陽宗的萬年基業,正魔說是不兩立,其實無甚差彆。”
烈陽宗主嘴唇開合,疲憊不堪的身心陡然煥發出全新的精力,他環顧一圈後,終於下定決心,咬牙道。
“那就投了,不過諸位長老還是呆在陣法內,本宗主親自去跟地煞魔尊交涉。”
投了,確實是個好選擇。
但魔道接不接受尚且還未可知,以魔修那種殺戮成性的風格,怕是寧願付出一些傷亡,將烈陽宗徹底拿下。
畢竟,覆滅正道七宗之一帶來的收獲十分可觀,人人都能吃飽,收獲大量資源。
因此,交涉之事十分危險。
宗主願意出馬,其他人自然樂得如此,沒有反駁的理由。
“那就按宗主意思辦。”
“宗主小心些,魔道修士習慣出爾反爾,小心他們假裝同意,實則詐吾等打開陣法防禦。”
“放心,這些道理本宗都懂,必然以契約為證,方可安心。”
於是乎。
就在地煞魔尊安排好進攻路線後,詫異的發現烈陽宗主從山門中遁出,其朗聲道。
“地煞尊者,在下希望能與你談談。”
漫天魔修頓時古怪的看著這一幕。
有嗤笑者、有不屑者、有擔憂者、亦有摸不清頭腦者,將眾生百態演繹的淋漓儘致。
地煞魔尊見狀,主動來到陣前。
“烈陽宗主有話直說便是,本尊給你時間施展詭計。”
眾魔:“……”
烈陽宗主苦笑道:“是這樣……”
…………
…………
煉天魔宗山門,宗主洞府中。
閉關多年,總算清除了白虎妖尊施加的眾多咒殺之術,並成功痊愈的煉天魔尊,剛出關便發現了重生狀態的赤天。
還未來得及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便收到地煞魔尊的萬裡傳訊,借靈寶之力可做到兩域範圍內,無延遲的即時通訊,得知烈陽宗的投降之意後。
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回應道:“答應他們可以,但進攻劍宗山門時,由他們打頭陣,包括劍宗治下的七州疆域。”
“明白!”
將指令下達出去,煉天魔尊這才有空詢問赤天。
“你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