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城南派出所的人在秘密監視。”
“你們去接防他們,請他們的人撤退。”
“現在?”
“對,就是現在。有任何人員出入,特彆是攜帶物品的,立即控製但不要聲張。”
車駛過一段坑窪路麵,顛簸更加劇烈。
趙珊穩住身形,繼續說道:“林維泉收受的大量賄賂,很可能就藏在這個連我們都不知道的情人家裡。”
江昭陽的眼神變得銳利:“所以紙條的真正目的,是給張小曼傳遞暗號?”
“沒錯。"這是減輕我責任的機會"——這句話表麵上是對我們說的,但實際上是在告訴張小曼:這是轉移贓物的機會。”
她犀利的言辭,精準的分析,讓江昭陽不得不佩服。
小車繼續風馳電掣般疾馳而去。
兩人均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趙珊的手機振動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迅速接起:“說。”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彙報聲。
趙珊的臉色漸漸凝重,最後說道:“好,繼續監視,不要行動,等我們到來。”
結束通話後,她轉向江昭陽,眼中閃著銳利的光芒:“我們的人已經就位。”
“這麼快?比我們還快?”
趙珊輕笑一聲,“這是縣紀委的人,近在咫尺,你還以為是從市紀委調的呀?”
“彆看你官大,在這方麵你還是不如我的。”
“那是,那是!行行出狀元!”江昭陽點頭道。
縣城外圍那些或高或低的在建商品房輪廓很快出現在地平線上。
車流變得擁擠,大功率渣土車轟鳴著卷起漫天灰塵。
他們駛下國道,融入縣城邊緣陳舊破敗的街巷迷宮。
街邊雜貨鋪支起褪色的塑料雨棚,油膩膩的小吃店門口飄出濃重的鹹腥氣息。
三三兩兩的行人或提著剛買的蔬菜、肉食,神情疲憊地緩緩挪動。
公務車在縣城並不寬敞的街道上如遊魚般穿梭,七拐八繞。
江昭陽一直沒說話,隻安靜地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這家生意紅火的雜糧煎餅攤子又搬了地方,牆角似乎還新添了片違章搭建的小雨棚。
那家老舊國營理發店門口的旋轉燈柱依舊有氣無力地轉動著,玻璃門上的年畫福字褪成了粉白。
街角那株被電線纏得千瘡百孔的老槐樹,枝葉依舊繁茂。
多年縣城生涯刻下的痕跡,早已如同指紋般烙在腦海深處,無需刻意回憶。
道路、店招甚至某些不起眼角落磚石的顏色紋理都能自動浮現。
身邊的趙珊同樣沉靜地掃視著窗外熟悉的亂象。
他們之間不需要言語的協調,一種長久配合形成的默契彌漫在狹小的車廂裡。
車子最終駛入一條越發狹窄破敗的小街。
兩旁的私建樓房參差錯落如犬牙交錯,斑駁的牆麵上布滿了空調外機和蜘蛛網般淩亂的電線。
頭頂晾曬的衣物花花綠綠如同萬國旗幟,濕漉漉地往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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