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懸，明晃晃地照在相國寺中庭旁邊的簡易棚內。
小果子躲在隔壁簡易棚的窗戶後頭，屏氣斂息，掀開那蓋著錦布的窗口，隻留一條縫隙，耳朵豎得筆直，外麵吐穀渾球說話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每個字都像帶著刺紮進他耳中。
小果子越聽越怕，雙腿抖得像篩糠，差點嚇得失禁。
“向師爺交代的打探情報這事兒，總算是成了，”小果子心裡暗自念叨，緊張得咽了咽口水，“吐穀渾球這幫人的邪謀全被我聽了個清楚。得趕緊回去告訴向師爺，晚了可就誤大事！”
小果子剛想偷偷溜走，這時，外麵傳來清脆的呼喊：“小師傅呀，還在嗎？我們的戲演完了，可以給你整妝了。”
一聽就是那個年長女子的聲音。
小果子瞬間頭皮發麻，寒毛直豎，哪還敢多耽擱。
他動作快得像隻受驚的黃鼠狼，“嗖”地一下從簡易棚鑽了出去，撒開腿拚命跑，腳下生風，就盼著能快點離開這危險之地。
“咦，小師傅跑了！”年輕些的女子眼尖，看著小果子消失的背影，驚訝地扭頭對年長女子說道。
這幾聲叫喊，瞬間打破了簡易棚的喧鬨，吐穀渾球帶著一幫人匆匆趕了過來。
“我說小娘子，這大呼小叫的所為何事？”吐穀渾球眉頭緊皺，語氣裡滿是不悅，目光冷冷地在三個女子身上掃來掃去。
“我說大武僧啊，剛才有個小沙彌找我們幫他化妝，許是趕時間就先走了。”
年長女子語氣輕鬆，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她壓根不知道這些武僧心裡藏著的壞心思。
在她看來，不過是幫個小忙罷了。
“什麼？有小沙彌在隔壁？”無影人聽到這話，猛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
這突兀的聲音劃破這窄小空間。
嚇得三個年輕女子臉色煞白，本能地往後縮成一團。
“沒什麼，彆怕，我們就是好奇問問。”
吐穀渾球趕忙換上一副溫和的模樣，臉上堆滿假笑，試圖安撫受驚的女子。
可他眼裡的寒光一閃而過，像是在盤算著什麼惡毒的計劃。
吐穀渾球臉上掛著看似和煦的笑容，目光卻透著犀利，一邊輕言細語地安慰著三個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小女子：“莫怕莫怕，幾位小娘子莫要驚慌。”
一邊不著痕跡地靠近那掛著錦布的窗口。
他的腳步沉穩卻又帶著幾分警覺，每一步落下都悄然無聲，仿佛生怕驚動了什麼。
來到錦布旁，吐穀渾球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一寸一寸地察看著窗口的每一處細節。
他伸出寬厚的手掌，沿著錦布的邊緣輕輕摸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破綻的角落。
接著，他略微俯身，仔細檢查著窗口周圍的地麵，哪怕是一粒細小的灰塵、一絲不尋常的痕跡，都休想逃過他的眼睛。
一番全方位的細致檢查過後，吐穀渾球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他直起身子，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卻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不著痕跡地向身旁的五人使了一個眼色，那眼色猶如一道無聲的指令，五人瞬間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