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天大地大,何處才是容身之所?向平的腦中飛快地運轉著,無數念頭紛至遝來,卻又一一被他否定。
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仿佛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越是掙紮,便被束縛得越緊。
就在向平眉頭緊鎖,苦苦思索對策之際,前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個略帶驚慌的尖細聲音劃破了夜的寧靜:“這位軍爺,此乃王爺府邸,你……你這樣私闖,我怕您吃罪不起啊?!”是那小廝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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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小山子剛伸向一塊芙蓉酥的手僵在了半空,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鬼澗愁停下了咀嚼,警惕地豎起了耳朵。
王爺手中的桂花糕“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他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緊接著,一個粗暴而囂張的聲音蠻橫地響起:“哼!少在這裡給老子小題大作!如今的王爺還是以前的王爺嗎?他可是板上釘釘的朝廷欽犯!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開,否則連你一並拿下!”
話音未落,沉重的腳步聲夾雜著兵刃的碰撞聲由遠及近,直奔廳堂而來。一位身著禁軍服飾的將虞侯,麵目凶悍,手提一把寒光閃閃的腰刀,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幾名手持長矛的兵士,個個如狼似虎。
“不好!”向平低呼一聲,心中暗道這小廝倒也機靈,這一聲呼喊,無疑是向他們發出了最直接的危險信號。
他當機立斷,對王爺和小山子、鬼澗愁道:“快,屏風後麵!”
王爺久曆風浪,雖驚不亂,立刻會意。
小山子嚇得臉色發白,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手腳並用,跟著向平和鬼澗愁,幾人以最快的速度閃身躲進了廳堂一側那架繪著山水花鳥的巨大屏風之後。
屏風後恰好有一道通往後院的暗門,是王府早年修建的退路。
那將虞侯手提腰刀,大步流星闖進廳堂,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掃視了一圈。隻見桌上杯盤狼藉,食物尚有餘溫,幾張椅子也歪歪斜斜,顯然剛剛還有人在此用膳。他冷哼一聲:“人呢?!”
小廝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麵,躬著身子道:“回……回軍爺,方才……方才是我們幾個偷吃為王爺備下的夜宵,王爺失蹤已一天一夜;軍爺敢問下你們見過王爺嗎?”
“失蹤?!”將虞侯三角眼一眯,閃過一絲狐疑,“我看是做賊心虛,躲起來了吧!搜!”他一揮手,身後的兵士便要散開搜查。
將虞侯的目光落在了那架屏風上,他提著刀,一步步逼近。
屏風後的幾人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山子更是緊張得渾身發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
正當將虞侯準備用刀鞘挑開屏風一探究竟的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廳堂外庭院中的一棵老槐樹上,猛地傳來“哢噠”一聲清脆而響亮的斷裂聲,仿佛有粗壯的樹枝不堪重負,即將折斷一般。
在寂靜的夜裡,這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什麼聲音?!”將虞侯動作一頓,厲聲喝道。他生性多疑,此刻更是草木皆兵。
他快步衝出廳堂,循著響聲的方向掠去。幾名兵士也連忙跟上。
隻見月光下,一隻體型碩大的狸花貓“嗖”地一下從老槐樹上竄了下來,落地無聲,動作矯健。
而在它身後,一隻通體橙黃、拖著條蓬鬆大尾巴的黃鼠狼,正夾著尾巴,慌不擇路地往庭院深處拚命逃竄。原來是貓捉黃鼠狼,驚擾了樹枝。
將虞侯盯著那一大一小兩個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愣了片刻,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被戲耍的惱怒。
他重重地“呸”了一聲,罵道:“他娘的,虛驚一場!”他放下心中陡然升起的緊張,但疑慮並未完全消除。
他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那名嚇得麵無人色的小廝,厲聲道:“你給老子聽著!若是膽敢窩藏朝廷欽犯,可是誅九族的殺頭大罪!日後若有任何可疑人等闖入王府,必須立刻向官府報告,聽明白了沒有?!”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軍爺您放心,王爺府……王爺府絕對沒有外人,也絕不敢窩藏欽犯!”小廝嚇得魂不附體,連連點頭哈腰,聲音都變了調。
“哼!諒你也沒這個膽量!”將虞侯冷哼一聲,又狐疑地掃視了一眼廳堂和緊閉的內室房門,終究沒有再進一步搜查。
他一揮手,帶著手下兵士,罵罵咧咧地急匆匆往王府大門方向走去,腳步聲漸漸遠去。
直到外麵徹底恢複了平靜,屏風後的幾人才敢慢慢鬆開緊捂的口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小山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
王爺的臉色依舊凝重,他扶著屏風,緩緩站直了身體。向平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知道,這次雖然僥幸躲過,但下一次,恐怕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四人目光又聚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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