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心跳得像打鼓,手心裡全是汗。他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外麵那兩道人影。
那個撒金粉的黑影動作很快,像隻夜貓子似的在車隊裡竄來竄去。
每到一輛車前,就掏出個小布袋往車輪上撒一把,金粉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看著就像做了什麼暗號。
更要命的是,從大帳篷裡出來的那道人影,腳步輕得跟鬼似的,貼著地麵就飄了過去。向平眯著眼仔細看,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腰間彆著什麼東西,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媽的,這是要出大事啊!”向平在心裡罵了一句,手摸向枕頭下麵的金剛筆。
就在這時,撒金粉的黑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一看。那張臉在月光下白得嚇人,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向平一看,差點叫出聲來——這不是他們隊伍裡的車夫老劉嗎?
老劉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誰能想到他會乾這種勾當?
黑衣人已經悄無聲息地摸到了老劉身後,手裡的家夥在月光下閃了一下。向平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一骨碌爬起來,抓起金剛筆就往外衝。
“有刺客!”向平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這一嗓子把整個山穀都炸開了鍋。
值守的禦林軍立馬跳起來,手裡的刀劍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篝火邊睡覺的人也被驚醒,亂哄哄地爬起來找武器。
老劉聽到喊聲,嚇得魂都快飛了,手裡的金粉袋子一扔,撒腿就往穀口跑。那黑衣人見事情敗露,也不追老劉了,身子一閃就消失在車隊的陰影裡。
“彆讓他跑了!”顧校尉從帳篷裡衝出來,光著膀子提著大刀就追。
幾個禦林軍也跟著追了上去,可那老劉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功夫就沒了影。
向平站在原地,心裡七上八下的。這老劉是孤山鎮雇來的車夫,明顯是有人安排的內應,那撒金粉做記號,肯定是給外麵的人看的。
可那個黑衣人又是誰?為什麼要對付老劉?
“向師爺,人跑了。”顧校尉氣喘籲籲地回來,臉上全是汗。
“算了,跑就跑了。”向平擺擺手,“現在最要緊的是檢查車隊,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大夥兒點起火把,把整個車隊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果然,有十幾輛車的車輪上都撒了金粉,在火光下亮晶晶的,想擦都擦不乾淨。
鬼兄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點金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向兄,這金粉裡還摻了彆的東西,有股子腥味。”
向平心裡一沉。
金粉做記號已經夠麻煩的了,要是裡麵還摻了什麼特殊的東西,那就更難辦了。
“顧校尉,你派人把這些金粉都清理乾淨,能洗的洗,不能洗的就用泥土蓋住。”向平吩咐道,“另外,加強警戒,今晚怕是不會太平。”
話音剛落,穀口傳來一陣馬蹄聲。大夥兒立馬緊張起來,刀劍出鞘,弓箭上弦。
“什麼人?”顧校尉大喝一聲。
“自己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是孤山鎮的李都頭!"
向平鬆了口氣。李都頭是他們在孤山鎮認識的,人還算靠得住。
李都頭騎著馬進了穀,身後還跟著七八個捕快。他翻身下馬,臉色凝重地走到向平麵前。
“向師爺,出大事了!”李都頭壓低聲音說,“剛才有人在鎮上放話,說你們車隊裡有寶貝,明天一早就有人要來劫道。”
向平心裡咯噔一下。果然,老劉撒金粉就是給劫匪做記號的。
“有多少人?”向平問。
“前頭這波至少五六十個,都是附近山頭的土匪。”李都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一聽到消息就趕緊來報信了。向師爺,你們得趕緊走,不然明天就麻煩了。”
向平看了看天色,東邊已經開始發白,再有個半個辰就天亮了。
“來不及了。”向平搖搖頭,“現在收拾東西,等天亮了再走,正好撞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