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鴻再沒有多問。他立刻叫了一眾人等君悅集中,然後帶著他們,拿著房卡就闖進了房間。可是出乎意料,他撲了個空。
的確,哪個人會傻到把人綁到一個他們隨時都能闖入的地方?陸羽鴻站在房中沉默良久,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他底下所有人直接嚇到了。誰也不敢再動,誰也不敢再吱聲。
片刻後,陸羽鴻道:“去報案。”
這時候,底下人不知道是誰來了句:“少爺,人失蹤不到半天……”
陸羽鴻目光掃過所有人,用了更低沉的聲音回道:“不懂我意思是不是?”
安迪連忙示意底下人住口,立刻回了陸羽鴻的話:“明白。”
“安迪留下,其他人去。分頭行動,用腦子找!”
“是,少爺。”
這邊就在陸羽鴻再一次為自己的大意傾囊買單時,陳婉君從一間古羅馬裝修風格的意式會館中醒來。
她感到下腹無比疼痛,動了一下,頓覺渾身如同散架一般。
她艱難地坐起,看見被子掉在地上,還有自己的衣服,在地毯上散得七零八落。
她先看見了自己大腿上的紅腫痕跡,然後她緩緩低頭,視線繼續向內移動。一道道血痕和指印橫七豎八留在她的身上,這一幕,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觸目驚心、情誌崩潰。
但是陳婉君並沒有。她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她現在最首要任務是想辦法出去。
她從床上下來,環顧四周,房間的一切都很陌生,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酒店。她從旁邊隨意取了條毯子裹到身上,去拉窗簾,想嘗試從外麵的景色判斷出來這是在哪裡。但是,窗簾拉開後,竟然是一個古羅馬風格的舞台!舞台的中間擺放著一張國王之座,上麵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機關。舞台的左右兩邊,各有兩個更衣室,裡麵掛著各種奇裝異服這裡不做具體描述,懂的皆懂。)她抬頭看去,舞台的頂部裝有射燈,她在右手邊找到開關,然後發現有很多很多種照射和歌舞模式可供選擇。
陳婉君看得心驚膽戰,連忙關閉燈光,重新拉上窗簾。如果說,剛才在無意識下被玩弄淩辱,對她來說,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還了自己曾經所欠蘇耀文的情債。那當她看見那個舞台的時候,她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她也顧不得渾身的狼狽,立刻衝出去打開了房間的大門。但是,來迎接她的,是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兩人在伸手攔住她之後,立刻向她鞠躬致意:“夫人好!”
他們的客氣,給了陳婉君繼續逃跑的勇氣,但很快這勇氣就被兩人強壯有力的雙手磨滅得一乾二淨。兩人將陳婉君架回了房內之後,再次躬身說道:“老爺邀請夫人共進晚餐,請夫人在此稍候。”
「媽的!」陳婉君在心裡罵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全部都跟他一個樣兒!虛偽至極!」
她盯住兩人思索片刻,突然脫掉了身上唯一的一條毯子。然後再一次向門口衝去。
但兩人依然同時捉住她的手,將她架回了房間。
陳婉君計謀用儘,無計可施的她,隻好恨恨地關上了房門,同時給門上了鎖和鏈子。
她洗了澡,去撿地上的衣服,卻發現沒有一件是好的。她打開衣櫃,隻有兩件睡袍,胸口刺繡【西湖公館】。她這下知道自己在哪裡了。她將睡袍穿上,然後走到客廳,在沙發盤腿而坐。
她再度回到彆院,她沒有打開那本畫冊,她隻是想在它的身邊趴一會。但她趴倒在桌子上的瞬間,她就到了雪域。
陳婉君趴在地上,臉埋在雪裡。她伸出雙手,插入雪地,緊緊抓住積雪。她不想來這裡,她現在根本無法麵對玄靈或者齊墨,她不想他們知道剛剛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這雪地也是玄靈的身體,她此刻抓的是雪,疼的是祂。玄靈想現身安撫,卻聽見她心中拒絕的聲音。
玄靈散出元神,做了一個小太陽,照在她的身上,又做了一些般的雲朵,飄浮在她的周圍。雲朵飄下溫柔的細雨,與日光結合,滴落在陳婉君的皮膚上,生出彩虹般絢爛的光澤。陳婉君翻轉過來,仰麵看著天空中的太陽和雲朵。她心中大聲的呼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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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來得更猛烈一點吧!雨啊!將我身上的汙穢衝洗乾淨吧!雨啊!你到底是怎麼搞得!為什麼這裡的雨都那麼溫柔!」
陳婉君痛苦地呐喊完之後,一言不發離開了。玄靈知道她是無法麵對祂,可是祂根本就不會在意那些。祂在意的是,她走了,又回去到浮黎身邊。祂立刻聚氣凝神,試圖再一次將她喚回。但是這一步對於現在的祂來說,實在太難了。
五年前,從祂失去對齊墨的感應那刻起,祂就開始尋找她。但是,祂花了五年才找到她。人間不比神域,誰還能等得起第二個五年?
玄靈此刻隻能期待齊墨快點醒來。但是,他的大部分意識都還飄在雪域,齊墨雖然隻是一個微能量分身,但基本粒子還是祂。祂這裡是囚地,進來容易出去難。祂隻能靠自己學來的一點點佛域知識,通過那若有若無的佛眼通道,將他的意識一點一點送回去。而這,同樣需要時間。
陳婉君從入定歸來,看見蘇耀文正坐在自己對麵的茶幾上。笑嘻嘻盯著她:
“夫人回來了,剛才去了哪裡神遊?”
她側目看了門上鎖鏈,半截留在門框上,半截留在門鎖上。她覺得她真傻,做那些沒用的事情乾嘛?明知道防不住。她回神又看見蘇耀文手上拿著一隻臂釧。
“夫人還記得它嗎?”
蘇耀文一邊盤玩手中臂釧,一邊問道。陳婉君盯著那隻臂釧,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
突然,腦海中閃出“當”地一聲,她想起來了!這是夏侯茶在五年前丟失的臂釧!這是夏侯茶的臂釧!
“怎麼會在這裡?它怎麼會在你手上?”
蘇耀文眼神中又閃過得意之色,他將臂釧放在手心,攤在陳婉君麵前,笑道:“驚不驚喜?謝不謝我?哈哈哈哈哈……”
陳婉君看著蘇耀文滿麵春風的放肆言笑,她在心中不住地搖頭。她很好奇這隻臂釧究竟有什麼特彆之處,蘇耀文要去搶,而他又為什麼現在將它拿出來,在她的麵前晃悠。
蘇耀文笑罷,見陳婉君並沒有接過臂釧的意思,就問道:“怎麼不接?要我幫你戴嗎?”
陳婉君想到蘇耀文作為一個文物販子,他有哪一樣東西是乾淨的?而現在這隻臂釧,哪怕不是夏侯茶的,隻是跟夏侯茶丟失的那件長得很像的,那也肯定是他不知道從哪裡、不知道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弄來的!說不定還背著人命!沾滿了血!她想到這裡,突然覺得那隻臂釧渾身上下散發著邪魅之氣和腥臭之味。
她向後挪了挪身子,側過了臉,不再看那隻臂釧。
“你的東西我通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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