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到,蘇耀文從花史勵處得知花爺欲對太元下手。此刻再有耐心的蛇,也候不住伺機而動了。他在雪茄吧裡足足待了1個小時40多分鐘,期間除了跟花史勵對話的5分鐘之外,其餘時間全在療傷。等他再一次從雪茄吧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用走的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肌膚不見一絲異樣,除了他手心的幾個藍黑色小點點。那是陳婉君用鋼筆給他戳出來的,他決定暫時不去動它們。就憑當年祂對太元所作所為,太元回來之後,若是想要把祂扒皮抽筋,祂也毫無怨言的。
他甚至覺得如果太元真的這樣做,那他應該會很爽。唉,蘇耀文不覺得自己對陳婉君所作所為是虐待,因為他自己也同樣渴望被她這樣對待。這就跟動物界很多雄性在特殊活動中喜歡咬脖子是一個道理。控製、和被控製的瞬間,都會讓他產生特彆的快感。真的是……浮黎讓我明明白白寫出祂的心,我倒不如看不清。
蘇耀文休養生息之後,壯如雄獅般離開雪茄吧。他決定親自去會一會花爺。花史勵之言,就像一條導火索,點燃了蘇耀文十年忍耐之極。
他行過大堂,跨出酒店大門,正欲上車時,他的混元珠突然感應到了太元的氣息。
這就很神奇了。蘇耀文翻開袖口握住珠子,確認有感覺。他立刻停止了邁步,轉身走回了酒店大堂。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牆上那幅巨型唐卡上了。
此刻,陽光灑在佛像之上,正巧斜射在佛像的蓮花座上,蓮座的每一層花瓣,都用黃金勾勒,那些金線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淨土之上,整座像就好像活過來一般,由內而外散發出獨特的神韻。佛母雙眸垂落,低眉注視著來往的遊客。紫金砂點綴的瞳孔泛出紅潤的幽光,她的右臂在三重光影的反射下,隱約可見一條帶有翅膀的蛇型印記。
蘇耀文看見了那條印記之後,他已經無需再次確認珠子的感應。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她。他立刻做了結界,飛快行至畫前。
他伸手按住那幅畫,周圍響起跨維度光音。他的耳膜被魔音穿透,掌心被神光灼燒。佛像前出現了一道用光咒製成的圓形封印。這是光音天人獨有的轉輪印記。蘇耀文知道,開啟這道轉輪,需要鑰匙,或聲咒或光咒,或其它暫時不得而知的方式。
光音天人,祂們是把光和音用到了極致的神族。果然祂們做出來的事,也是如此!
如果這幅畫不是在特定的角度、特定的時間,被陽光照射到特定的位置,太元就會一直被囚禁在黑暗中,不見天日。混元珠也就永遠無法感應到她。這裡插句嘴,各位看官可記得這個位置是誰挑的?真不得不感歎緣分之奇妙。)
祂們如此狂妄,如此自大,竟如此這般調戲於他!
蘇耀文的身後,猛然掀起了三米多高的藍色的巨浪,瞬間將一切光音吞噬。
他渾身濕透的立在畫前,記憶不知不覺回到了十年前,這幅畫剛剛畫好的時候……
花氏在布達拉宮舉辦展覽,首次展出了釋迦族來過這裡並留下傳說的所有神隻。其中就包括了這幅:九光五音藍冠青身大白傘蓋佛母像。
之後,花氏邀請蘇耀文替【淨土神韻】繼續做展。展覽一共做了九期,它們被送到世界各地供人欣賞,消遣娛樂。九期之後,這些畫全部被高價賣出,蘇耀文還拿出一部分展覽和賣畫的錢,給西藏大學捐了一棟樓。
他現在知道,花氏根本是在拿他消遣!一邊讓他賣妻捐樓,一邊看著他往來藏地苦苦尋找!
他回憶著花氏那永遠不會消逝的迷之微笑,緩緩在畫前坐下。
陰符雙刃從他身後飛出,直向那轉輪剪去。然而,那符每剪一次,佛母像便破碎一分。他更是聽見了恍若焚身灼魄般的痛苦吟鳴。
他無奈停下,收回結界。
此時,太陽的光線又挪了幾分,蘇耀文已經看不出佛像右臂印記。蓮座也隻剩半片殘花還在反射陽光。
蘇耀文清楚的感覺到,他手上珠子的感應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他再回神看佛母,隻見她的肩膀和下腹處,多了幾道血痕。蘇耀文伸手按在蓮座底下佛母垂足,與畫中之神相觸,低頭隻見自己胸口起伏:
「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了。」
蘇耀文拋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
上車之後,他立刻讓司機改變了線路。蘇耀文的車子停在了西藏大學門口,他後麵那輛車中,很快下來兩個人,進去了西藏大學神韻樓。
兩人將紮西桑波帶至蘇耀文車上。蘇耀文二話不說將他的意識瞬間抽走,帶至佛母像前。
蘇耀文:“解開此輪。條件你開。”
紮西桑波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他不慌不忙,盤腿坐下。取下念珠。開始誦咒。
蘇耀文不是傻子,他見畫前轉輪毫無反應,而桑波的能量卻在外泄,他立刻封上了他的嘴:
「想死,也要用你的命祭我夫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蘇耀文對始作俑者,向來不願多費半句口舌。他用混元珠打散桑波魂魄,將其殘骸塗抹於結界之上。他要讓所有的光音天人都知道,他在這裡等祂們。
醒來之後,蘇耀文又在車中做域,親手拿起雙刃剪開了桑波喉嚨,複用他的血在其身上寫下血書,並且,拋屍西藏大學門口。他也同時要讓這裡的光音使者知道:他在等他們。
蘇耀文回酒店之後,繼續在畫前等待,這一次,來的是花史勵。
蘇耀文念在舊情,並無動他之意。好言相勸道:“解開此輪,一筆勾銷。”
花史勵道:“光音使者,光音所化。無窮無儘。你就是殺光花氏,也解不開此輪。”
蘇耀文:“告訴我方式。保你全家。”
花史勵搖頭道:“我若說了,我就是背叛全族的罪人,我若不說,吾命今日休矣!”
蘇耀文再搖頭道:“你女已拜一一長姐,等於認我做父。我從未視你外人。花氏對你早已設防,苦你妻,害你女,為祂們做事還有什麼意思?”
花史勵沉默不語,為其妻女,他已言儘。
蘇耀文再道:“此事你若知情,便不會懸畫於此,但凡換到任何一個地方,我都發現不了我妻。我此刻雖怒,心智冷靜。不會濫殺無辜。”
兩人對話至此,忽見一道金光劃破虛空。千萬徒具輪廓的光音使者潮湧而入。
蘇耀文長歎一聲,他瞬間明白了剛才花史勵言外之意。他將花史勵震出結界,他要大開殺戒了。
三分鐘後,所有的使者都被斬殺,隻剩幽魂胡亂飄蕩。結界內充斥著混亂的光影和滋滋的雜音。就好像古老的收音機,播完節目之後,隻剩下晃動的指針和沒有意義的嘈雜。蘇耀文將祂們定在空中,然後按照畫前轉輪,抽絲剝繭。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把這些使者填入了轉輪。終於,在填完最後一條縫隙的時候,轉輪動了。
幽魂化成光音四散,響起絕妙的旋律。一抹殷紅之光破畫而出。紅光圍繞著那些幽魂,不斷徘徊,始終不能化形。
蘇耀文見狀,開口問道:“太元,你的法衣呢?”
太元沒有發聲。蘇耀文怕她不辨方向,不識好壞,再被光音捕獲。遂立刻祭出混元珠收了這抹紅霞。混元珠閃過一絲紅色微光,又再恢複到本色。
蘇耀文收回太元之後,沒有一刻停留,立刻回了煙霞殿,再將那抹紅魂置入混元珠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