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上一卷我們說到,陳婉君在玄靈的幫助下恢複太元神身。但是由於她幾次目睹浮黎蘇耀文)為了救她展開的屠殺,精神幾近崩潰,又想到自己拖累了玄靈累生累世,因此選擇了光音使者為她提供的解決方案:靜悄悄的離開。
但是,她沒有想到,陸羽鴻居然回神,而浮黎竟依舊緊追不舍。兩人通過不同的方式,達到了同一個目的:阻止了她莫名其妙的自殺式行為。
浮黎趕到後,因為目睹太元和陸羽鴻親熱,產生了不可控製的憤怒,試圖在岡仁波齊峰頂殘殺陸羽鴻。他的這一行為,被太元用身體阻擋。
千鈞一發之際,陸羽鴻得到玄靈的指示,抱著太元一起跳下了懸崖。他們進入了一個玄靈為他們做的時空結界。
當太元得知結界是玄靈用自己最後的能量做成的時候,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打擊,瞬間將她擊毀,不省人事。
陸羽鴻背起氣息微弱的太元,往山下走去。
{正文開始}
陸羽鴻背著太元一路下山,走了近兩天兩夜。我們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裡來的毅力。這會兒,陸羽鴻聽見太元開始說胡話了:
“我記得你…的聲音…”
他心中擔心。他把太元的兩隻手都抓在左手上,然後用牙齒咬下了另外一隻手上的手套,伸手摸了她的額頭,感覺冰冰涼,他又覺得自己有點傻,又去碰了她的嘴唇,果然很燙。他把手套塞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聳了聳背上的人,加快了步伐。
“就算…轉換了時空身份和樣貌,我一樣認得你……”
“認得誰啊?”
陸羽鴻一邊聽著太元的胡話,一邊回應著。
太元:“你…是唯一讓我心動過的人……”
陸羽鴻連忙回問:“我嗎?我嗎我嗎?”
太元:“你是…天…地…之籟……”
陸羽鴻聞言,悶頭罵道:「就知道不是我,就算是夢裡也不行嗎?」
他有點難受,齊墨他比不上,玄靈更是了,那怎麼現在做個夢,他是連大自然的聲音都比不上了嗎?他沉沉歎了氣,瞬間泄了勁。但不到一秒鐘的功夫,他又提起十二分精神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得更快了。畢竟對他來說,太元的安危,比他此刻的心情,重要得多了。
他不再去聽太元那些迷糊話,心裡開始盤算下山之後怎麼樣才能躲開浮黎的追擊。他不知道玄靈還有沒有後招,他也不知道玄靈以命相抵究竟是否真能換來他們日後安穩。
“如果不能,那你可就太傻了!”想著想著,陸羽鴻脫口而出。
他其實跟太元一樣不願去相信玄靈做個結界能把自己做死這件事。在這個世界上,玄靈才是那個能夠從蘇耀文手裡救下陳婉君的人,能夠從浮黎手底下救下太元的人,一次又一次。浮黎的對手,從來都隻有他而已。
“嗬嗬,”想到這裡,陸羽鴻自嘲一聲:「我又算什麼?」
“你一人傻笑什麼?”
突然,陸羽鴻雙肩一涼,耳旁一溫,太元開口說話了。
“婉君,天!”
見太元醒來,陸羽鴻驚喜之餘,更多了一分輕鬆。
“還是在這種時候?”太元接了上一句。
陸羽鴻:“你終於醒過來了!”
太元:“彆走了。把我放下。”
太元此時已經仰起了頭,她的手也有力地按住了陸羽鴻的雙肩。
“把我放下!”她再一次開口。
陸羽鴻:“我要先送你去醫院,你看看你吐在我身上的血。”
太元見陸羽鴻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走得更快了,直接祭出真炁就將自己震了下來。
“唉,婉君啊!”
陸羽鴻回過身,見到跌落地上的太元,臉上是不可遏製的慍怒之色。
太元因失血過多,導致臉色煞白,她的眉心又出現了隱約紅印。
“我不對他動手,不代表我沒有能力。”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嗯,是是,你厲害,你現在吐的什麼?”
陸羽鴻取出手帕欲替她擦嘴,被她攔下。
“我回一趟雪域。”
太元說完,就暈了過去。陸羽鴻半蹲在她的身體旁邊,輕輕將她扶起,靠在懷中。
然後他坐下了。
這兩天他片刻都不曾歇息,卻在此刻,突然提不起半點氣力了。想到身處仍然是在玄靈的結界,地上厚厚的積雪摸起來跟真的一樣,刮到臉上的山風比剃須刀還要鋒利,他就知道玄靈根本不可能消逝。就算他真的走了,太元的心裡也永遠都有他一席之地,在那個最最重要的位置上。想到這裡,他似笑非笑歎出一口氣,如夢初醒。
這兩天裡,他大概真的做了很多夢吧,太元又何嘗不是呢?
她來到雪域,借形凰鳥,飛行數裡,才看到異常。隻見一個長得跟蔡文書一模一樣的男子,正手持佛珠盤腿而坐。一柄長劍插在他麵前的雪塚之中。他雙手結印,不斷輸出金色能量,通過劍脈,緩緩注入雪地。太元盤旋片刻,再找不到其他可疑之處,便收起羽翼,落在慧劍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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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太元問道。
文殊緩緩睜開眼,看見一隻長毛紅鳥,憑聲音判斷,此鳥應是太元。他沒有搭理她,繼續閉眼持誦梵咒。
太元見對方不答應,張口吐出大白傘,旋飛文殊麵前。
文殊再次緩緩睜眼,他逼停白傘,開口說道:“大白傘,是防具。何時能動得了哥哥了?”
哥哥?!太元瞬間想到蔡文書之前稱呼她妹妹。因回複道:
“又是哥哥又是姐姐,您可真是有心了!”
文殊道:“那本就是你應受的劫。是我是他人,沒有區彆。”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給我一個能夠跟你做姐妹的機會?”太元譏諷道。
“是緣分。”文殊糾正道。
太元:“得了吧,你以為他不告訴我,我就猜不到?當時墨心不能碰陳婉君,就是被你做的手腳對不對?”
文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想沉默,但又忍不住開口:“元君,雖然你現在的樣子……是一隻鳥,但……還是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懿德。”
太元不再說話,她的腦子裡當時滑過太多太多的猜測。玄靈不行了,文殊在這裡是給玄靈送真炁?他怎麼會知道玄靈不行了?按照玄靈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他不行的。隻能是文殊自己發現的。那他是怎麼發現的?通過人間途徑?蔡文書在拉薩洲際救出她之後,莫名其妙未遺片語隻身離開,她當時去了哪裡?難道……她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他們?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太元想到這裡,不住地搖頭,沒時間再胡思亂想了,她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找玄靈。如果文殊向地麵雪塚送能量是救玄靈,她完全可以同樣這麼做!
她即悲鳴一聲,張開雙翅,然後就開始散元神。
“你在做甚?”文殊突然緊張起來。
“既然他做事不需要理由,我也不需要。”太元道。
不過,太元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在玄靈的地盤。玄靈神是出不來,能量依然可以流動啊!雪域掀起一陣狂風,太元和大白傘被祂一同趕出了雪域。
這邊峰頂上,浮黎依然不依不饒。他嘗試了各種方法,都進不了玄靈結界。他開始第一次覺得玄靈之前的弱,可能真的隻是不想與他為敵而已。他解不開他的結界事小,他參不透他做結界的方式才是問題。不過咱們這位天尊,既然是個偏執狂,那他就有他厲害的地方。就比如他把自己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力量的修煉上。自從他遇見太元,投銀河沉大陸,造昆侖滅火星,那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單獨拿出來說都是神跡。
現在他又想做同樣的事。他收起混元珠,喚來開山斧,打算用蠻力闖一闖。在他而言,這裡玩得下去繼續玩,玩不下去劈了再去找一顆新的。這一板斧下去,好家夥,岡仁波齊瞬間雪崩川裂,震蕩波從結界一直傳到了南極大陸。
玄靈正在地界嘗試解佛母脈輪,被上頭浮黎那麼一震,好不容易卡進縫裡的真炁瞬間散逸。他調整了域內時間。此時,他離開人間雖不過兩天,但他在域中,已經研究了佛母脈輪逾十年。眼見十年努力前功儘棄,玄靈忍不住罵道:「這個二貨!」
文殊聽見玄靈聲音,歎了口氣,回道:「我去去就來。」
玄靈連忙相問:「你去了,她那身體……就我這點半吊子能量保護得了麼?」
文殊:「保護不了。我把佛珠留給你。聯通心法也傳給你。不能讓他繼續胡來,真的得有人管管他了。」
玄靈:「嗬嗬噠」
文殊:「嗯??」
玄靈:「新學的網絡用語。」
文殊:「你,,可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