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艱難地站直身體，儘量讓表情看起來平靜。
他不能慌。
一慌，趙日天要完蛋，他也逃不掉。
眼前是個進退維穀的選擇。
殺！
還是不殺！
表麵兩個選項，實則隻有一個。
這麼多大佬在場，齊雲超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他不動手，說什麼理由都不通。
可真要對同伴下手，高飛眼裡的掙紮和內心的煎熬，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絕望。
他下不了手！
他心理谘詢高手不假。
但真要是對同僚痛下殺手，哪怕心理學造詣再高，也解不開心頭那個結。
他會自責一生。
就在這時，脫離黑暗，燈光照亮下，被打得半死的趙日天，吃力地睜開一隻腫脹的眼。
環顧四周，再望向高飛。
一眼，趙日天便明白了現狀。
“嘿……廢物，瞅啥呢！”
看著近在咫尺的高飛，趙日天臉上掛著猙獰的笑，“要殺我嗎？”
“麻溜的，給老子個痛快！”
虛弱卻強硬的話語響起。
高飛心裡狠狠一抽。
隻有他知道，趙日天這話意味著什麼。
高飛身子僵著沒動，隻用一種複雜的眼神，隻有趙日天能懂的眼神，回望著他。
“媽的……就你，還想當劊子手？”
“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這樣能成什麼事！”
見高飛沒動靜，趙日天眼底閃過一絲急切，“動手啊！老子早活膩了！”
高飛聞言，拳頭攥得泛白，眼睛緊閉。
“媽的，死到臨頭還嘴硬！”
“飛哥，直接動手解決了他吧！”
這時，一位毒梟老大忍不住，一臉不悅地開口。
“對啊飛哥，還猶豫什麼，乾掉他，這臥底晦氣。”
另一位毒梟也催促道。
“高飛。”
連齊雲超都詫異地看向高飛。
“窩囊廢！”
“你們販毒團夥怎麼找這麼個廢物！”
趙日天虛弱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急切，“見點血就慫，還做什麼毒販，回家種地去吧！”
“動手啊！就這點場麵也能嚇到你？”
高飛手指微顫，然後睜開了滿是複雜的眼睛望向趙日天，“動……手……啊！”
趙日天眼中泛起了淚光，眼神裡甚至出現了乞求。
他的嘴微微張開，沒發出聲音，但高飛看得分明。
趙日天……在求死。
他不願因自己拖累高飛。
更不願因自己，讓無數日夜辛苦的緝毒組，前功儘棄。
沒有人願意死，趙日天也不例外。
但有時候，總有人需要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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