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還沒回單位,路上碰巧撞見個熟人,還是多年不見的那種。
“高飛,你看前頭那個背影,是不是平強?”
平文眯著眼瞅著那個縮頭縮腦的人影,心裡直打鼓,不太敢認。
畢竟從前的平強可是神氣十足,走路帶風,誰能想到眼前這個胡子拉碴、衣服皺巴巴像撿破爛的,會是他?
高飛一聽,扭頭一看,還真有點像。
那人站在街角,手裡拎著兩大袋泡麵,滿臉倦意,活像個在外漂了好幾個月的流浪漢。
“看著是有點像,可沒看清臉,要不要過去看看?”
高飛剛下車,腳還沒站穩,忽然就覺得周圍空氣有點不對勁——一股冷颼颼的感覺從後脖頸竄上來,可等他細品,那味兒又沒了。
平文見他忽然停下,問:“咋了?”
“沒事。”高飛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起了疑。
他從沒在這種地方感受過這種怪氣,剛才那一瞬的異樣快得離譜,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擦了一下。
他再想仔細感應,卻什麼也抓不住,空落落的。
平文已經幾步上前打招呼,可平強一見他們,眼神立馬變了,警惕得很,像隻被逼到牆角的野狗,手裡的方便麵袋子攥得死緊。
平文愣住了。
以前他們可是鐵哥們,上學那會兒穿一條褲子都嫌肥,哪怕多年不見,也不至於一見麵就跟防賊似的。
可現在呢?平強不隻是防備,整個人慌裡慌張的,一看就有事。
高飛在後頭看著,心裡開始犯嘀咕:這人到底經曆啥了?
平強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他們,勉強點了個頭,連話都沒多說,扭頭就想走。
平文一看更急了:“這就完了?連句整話都不說?”
“他這是咋了?”平文轉頭對高飛嘀咕,“以前可不是這樣啊!再忙再累,見了老朋友不得寒暄兩句?而且你瞅他臉色,發青發灰的,跟大病了一場似的!”
高飛沒吭聲,腦子裡轉得飛快。
他知道平強,雖說談不上多熟,但印象裡那人條件不差,家境殷實,相貌堂堂,工作也體麵。
現在這副德行,活像從哪個橋洞底下鑽出來的,要不是碰上大事,誰會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正想著,剛才那股古怪的氣息又來了——輕輕一蕩,像冰水滑過脊背。
“這味兒……是不是跟他有關?”
高飛眉頭擰成疙瘩,還沒理清頭緒,平文已經一腳油門,直奔平強家。
路上,平文打聽了一圈朋友,越聽越心驚:平強最近跟所有人都斷了聯係,工作也辭了,電話打不通,微信不回,整個人像從世上蒸發了一樣。
“他以前可是我們這群人裡最出息的!長得好,工作好,家庭也好,現在咋突然就垮了?是不是家裡出啥事了?”
平文越說越慌。
高飛卻越聽越覺不對勁——越是靠近平強住的地方,那種陰冷的感覺就越明顯,像是有股看不見的霧氣,正從那棟樓裡往外滲。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平文終於發現高飛不對勁。
“我感覺到了一股邪氣。”高飛壓低聲音,“很重的陰氣,而且……是從平強身上散出來的。”
平文差點把手裡的方向盤掰斷:“你是說……他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不好說。”高飛盯著前方那棟老樓,“但他的印堂發黑,眼神渾濁,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狀態。
光看麵相,就知道有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