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相差九歲，她出生時，蘇爸蘇媽已經三十多了，等她上了小學，蘇爸蘇媽四十多，那會兒，蘇媽務農，蘇爸在磚窯廠工作，下班回家還要下地，風吹日曬火燎，他們看起來比在服裝廠或者五金建材廠上班的同齡人更加蒼老。
有一次，蘇荔荔學校開家長會，她被老師安排表演快板的節目，興致勃勃地讓蘇爸一定要去看，以前也開，他忙，都不去，蘇媽不識字，更加不去，去了看不懂那些成績單作業本。
蘇爸去了，結果，同班同學一口一個爺爺，蘇荔荔難過極了，小孩子也有虛榮心，誰不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又年輕又能乾啊，她爸呢，是個爺爺。
“媽，姐說的對，你就吃吧，給爸也燉點，吃完了我再送回來。”一盒三千，不貴。
“這……”蘇媽還猶豫呢，她真心覺得她吃這個浪費，每天喝牛奶就挺好的了，可想到大女兒說的話，等小女兒婆家上門時，她會不會丟人？
“媽，有沒有白蘿卜，我給蘊初煮點醒酒湯。”蘇荔荔從果盤裡拿了兩截甘蔗，豎著一切為四。
“有，在冰箱裡，我給你拿。”蘇媽拿出白蘿卜，動作利落地削皮，切成和甘蔗一樣大，“蘊初常常喝酒嗎？”
“還好，他應酬多，避免不了。”蘇荔荔順了兩片蘇爸泡水的西洋參片扔進去一起煮。
“哎，你勸著點，讓他少喝點，注意著身體。”涉及到工作，蘇媽可不敢指手劃腳，他和蘇爸這點比較好，不像網上有些父母那麼奇葩，沒去申城前，蘇荔荔住在家裡，有時候晚上，蘇媽煮的豬食太難吃，蘇荔荔實在吃不下，就說有要緊工作要處理，晚點吃，蘇媽就老老實實的，絕對不會來打擾，給她把豬食留好。
不過，要是她半夜點外賣被發現了，那絕對要挨罵。
蘇媽把碗一隻隻放進洗碗機，再倒入清洗劑，洗碗機就工作起來，“這機器真好用。”
“你不是說機器洗東西不乾淨嗎？”蘇媽以前洗衣機都不用，說洗衣機洗不乾淨衣服。
“那不是為了省水省電！”家裡上個月的電費兩百，比住在鄉下多了一百多，不過蘇媽手頭上有點錢，倒不那麼斤斤計較了，客廳的八十五寸電視，她白天閒下來也會看。
聽隔壁鄰居講，他們裝了地暖和中央空調，冬天夏天電費要一千多，蘇媽覺得兩百很能接受了。
自家同樣裝了地暖和中央空調，她尋思著把電費預留出來。
“阿尼，你跟蘊初住一起，你們一個月水電費多少？”蘇媽順嘴問，剛住上彆墅的她很有討論欲。
蘇蘋蘋也走了進來，一邊幫著收拾廚房一邊聽。
蘇荔荔眨眨眼，看向她媽手裡的陶瓷小湯碗：“媽，你先把碗放下。”
蘇媽不解，還是放下了碗，然後隻聽蘇荔荔報出一個數字，嚇得她聲音劈叉：“多多多……多少？”
“七萬。”蘇荔荔隻說了電費。
蘇蘋蘋咽了咽口水，媽呀，這得多大的房子？
嚇死人了！
……
梁蘊初喝了醒酒湯，休息了半小時，下午陪著蘇爸和方明華去鄉下看老家房子的建造進度。
“你爸就是去顯擺的。”昨天才去，這過了一天，難不成房子就能蓋好啦，還不是想把新女婿帶去給左鄰右舍瞧瞧？
也虧得蘊初脾氣好，願意跟著他折騰。
蘇媽歎了口氣，她比蘇爸想得更多些，男方條件太好，萬一最後兩人沒成，她怕阿尼被人說閒話。
蘇荔荔笑了笑，沒說什麼，招呼蘇媽和姐姐拆禮物。
香煙不用看，蘇爸和方明華都不抽煙，等家裡來客人時招待，蘇荔荔拿出酒瓶：“媽，這兩瓶酒你不要送人啊，可貴了。”
“我是那樣的人嘛？”蘇媽接過酒看了看，打算一會兒放到櫃子裡。
“怎麼不是？”蘇荔荔無情反駁，“咱們家過年過節，彆人送的禮盒，我什麼都沒吃到。”那個堅果，還有丹麥皇冠曲奇，她可饞可饞，天天盯著等吃，結果眼睜睜看著它們被蘇媽轉送彆人，太傷心了。
蘇媽語塞：“誰家不是這樣。”買多花錢啊，家裡有現成的當然直接拿。
“這多少錢啊？”蘇蘋蘋打斷她倆，茅台啊，得幾千吧？
“兩瓶六十萬。”蘇荔荔哼了一聲，又拆開瓷器，“這是……”
蘇媽蘇蘋蘋母女齊齊張大嘴巴：“多多……六十萬？”
一瓶酒三十萬？
什麼酒啊，黃金做的？
蘇媽趕緊把地上的酒捧起來，蘇蘋蘋給托著瓶底，這摔了可是三十萬啊！
不能放櫃子裡，這得藏起來。
“這隻杯子十萬。”蘇荔荔舉著隻青花山水杯，看她倆抱著酒轉來轉去。
話落，兩人又同時扭頭，眼睛瞪得像銅鈴。
“小心酒哦！”蘇荔荔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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