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外。
“嘩啦啦……”
響起一陣放水、衝涮洗手台的聲音,然後是洗手、抽紙巾、擦拭的聲音……有規律的響起。
她知道這是看押的女警又去洗手,仿佛她們這些犯人之於她們是什麼臟東西一樣,隻要碰過必洗手。
就跟醫院的醫生。
每次術後必要清洗消毒一樣。
職業病。
當然有些犯人渾身是血,或者醉架鬥毆的味道臭的連她都難受,而她聽說很多吸毒犯據說都是艾滋病毒攜帶者,更何況每天跟他們接觸的這些警察。
每次她被送進來,這些女警都會對著鏡子照個半天,從不催她趕快出來。
也許,這就是女人的天性。
無論是女犯人,還是女警。
隻要一麵鏡子,就能讓她們做回女人。
而廁所,永遠都是八卦的源頭。
“哢嚓!”
開門聲響。
有人對女警出聲招呼:“小雲!又來押嫌犯上衛生間?”
“是啊!還不是那個新來的經濟犯又吐了!”
然後兩個人嘰嘰嚓嚓地低聲聊起來,雖然十分沒營養,卻還是時不時能聽到一星半點的各種小道消息:“那個周迷真是太討厭了!本來我要去給顧局送材料,可是她硬是一個人霸占著顧局的辦公室大半天,也不知道在裡麵做什麼。”
“誰叫人家是市局一姐,警界之花,號稱最有資格站在顧局身邊的女警,沒有之一。”
“我們這些小內勤,要是跟顧局在十米以內說話,都會被她瞪死!”
“嗬嗬,活似顧局是她一個人的。”
聽到這裡,蘇禦暗自勾唇。
說實話隻要她速度快點,要放倒門外這兩個女警逃跑。
難度係數為“0”。
她的腦海裡甚至模擬了最佳的逃跑路線,無聲推門出去,用手銬敲暈兩個女警,拖進衛生間,用皮帶綁住她們,襪子封住她們的嘴,換上她們的警服,然後把外套搭在手銬上遮掩,就可以逃出這裡。
可是她不會從這裡逃出去!
就算這一刻她最想做的就是衝進醫院,去見太平間裡躺著的爸爸最後一麵,還有守在昏迷不醒的媽媽身邊,可是她不能讓自己變成通緝犯,從此淪為真正的罪犯。
她的父母不會饒恕她的愚蠢。
……
“嘩啦啦……”
從蹲便器站起,按下水閥,一陣衝水聲中斷了她們的聊天:“那小雲你忙,我再去送份材料!”
“嗯,你去吧!”
“哢嚓!”
扭動門鎖,平靜地走出衛生間,卻看見周迷正臉色很黑地從外麵推門進來,劈頭蓋臉地對小雲一陣喝斥:“送個犯人上衛生間要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