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
鉛筆頭上有橡皮,然後攤開掌心。
店老板聞言語氣更加不耐煩:“給你,一毛不拔。”
她什麼也沒說。
隻是抱起啤酒還有兩隻鉛筆回家。
躲過了又一次毒打,就連出門擺攤回來的母親也拖著疲憊的身子上床睡覺了,而她卻點著家裡唯一的台燈,在頂樓天台搭出來的破敗屋子裡,盤著腿,沒有桌子,寫著作業。
今晚非要和她睡的弟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揉著惺忪睡眼,輕聲問著。
“姐姐,你怎麼還不睡呀?”
“作業還沒完成呢。”
她頭也不抬地回答了一句,手中攥著一支已經用掉大半、隻剩下一小截筆頭的鉛筆,目光專注地盯著麵前的作業本,嘴裡反複背著數學公式,不斷重複計算著那些複雜的幾何算術題。
夜已深,當最後一道難題也被做完,她長長舒了一口氣,開始仔細檢查,待確認一字不錯後,廋削的小臉上才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這時,她把手伸進衣服口袋摸索起來,掏出一枚孤零零的一角硬幣——那是今天剩下的。隨後,她彎下腰,鑽進床底下費力地搜尋著什麼。不多時,一個滿是鏽跡的破舊鐵盒子被找了出來。
她用衣角仔細擦拭一番,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撬開。
看著盒子裡為數不多的幾張皺巴巴的紙幣和一堆硬幣,她把今天多的那一枚一角硬幣也放了進去,並數了數,已經零零總總快有兩百塊。這些錢,是她省吃儉用賣廢品賣報紙積攢下來準備用作下學期學費的。
就在她心滿意足準備合上蓋子後,將其放回原處時,一陣冷風突然灌進來。
破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被人悄然推開。
緊接著,一隻大腳猛地踹向她的後背,毫無防備之下,她條件反射撲倒在地,抱在懷中的鐵盒脫手而出,“哐啷”一聲摔落在地上,裡麵零零角角的錢幣頓時撒落一地。
與此同時,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在這間狹小簡陋的樓瓦房內炸響:“不是跟老子說沒錢嗎?”
“居然敢背著我藏錢!”
“真是個養不熟的野種!”
巨大的動靜馬上驚醒了弟弟和樓下的母親。
弟弟恐懼的躲在同樣害怕的母親後麵,用帶著哭腔且顫抖的聲音替她求情:“爸爸,求求你了,不要再打了!”
“請你不要再打姐姐了!”
男孩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響徹逼仄的陋瓦房,也沒有停止施暴者的動作一分。
……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
仿佛有人拿著錘子狠狠敲擊著她本就脆弱破裂的記憶,每一下重擊都像是要將那些殘存的碎片徹底粉碎成齏粉,讓她原本就淩亂不堪的記憶變得更加支離破碎、混沌一片。
一聲重響把她從混亂不堪的回憶裡拉回現實,蘇禦恍然回過神來,低頭看去,隻見那個說話總是冷冰冰的家夥不知道何時倒在了地上。
李冰子的盆打翻了。
自來水灑了一地,也灑了她一身。
而她似乎凍的渾身顫抖的倒在地上。
可是現在明明是五月陽光明媚的時節,天氣暖和的不得了,蘇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幫忙,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停發抖的李冰子,蹙眉,問了一句。
“你怎麼了?”
“癲癇嗎?”
喜歡機智女子看守所請大家收藏:機智女子看守所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