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送爽,秋蒿熟黃,正是匈奴馬肥的季節,草原上人飽馬騰,野蠻的胡人揮鞭南侵,勢如蝗蟲雨覆蓋大地,穿過沙漠,黃沙滾滾,烽火連天,此乃邊關塞外一年一度的“黃禍”!
遼闊的大漠戈壁,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宛如春雨後春筍般,長出了一片片黑壓壓的樹林!
或者,形如平靜的海麵上,突然間海風呼嘯,海濤洶湧!
隻不過,這不是樹林和海潮,而是人馬,不是普通的人馬,而是騎兵……
十萬匈奴騎兵隱藏在戈壁灘,正如當年兵仙韓信十麵埋伏的翻版,又似當朝儒將韓安國策劃的馬邑之圍!
伊稚斜單於從陰暗潮濕的地洞裡鑽出來以後,眼睛發光,雙臂狂展,就像一隻憋屈難耐的巨型烏鴉,滿腔仇恨已積累成異形變種的瘋狂!
此時,似乎聞到了死屍腐爛的氣息,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
他急不可待,排開十萬大軍的陣形,準備進攻!
伊稚斜單於恨透了大漢帝國,恨透了漢武帝劉徹,恨透了衛青和霍去病這兩大殺星!他恨不得親手把一個個漢將漢軍撕成碎片……
……大漠蒼茫,風鳴馬嘯,戰旗獵獵,鐵騎縱橫……
此時此刻,天空中下著雨?
不是雨,而是金屬雨,金屬鐵絲!
密密麻麻的金屬鐵絲,疾射如雨,漫空飛舞,帶著尖銳的呼嘯……看清楚了,那明明就是一根根寒光閃閃地利箭!
冷兵器時代,大規模的騎兵集團,就是將士的雄心,就是帝王霸權的保證!
自古以來,得騎兵者得天下。
千裡奔襲,迂回包抄!
突擊破陣,猛衝窮追!
就像鋼鐵的犁鏵在耕耘田野,土地已經被開墾翻覆了,上麵的花草就算是長得再茂盛,也隻能埋入泥土,化做春泥,更能護花養草。
騎兵對步兵造成的恐懼,並不能證明步兵的無能,這是兵種不同的問題。
縱然再勇猛,再頑強的步兵,也隻能阻擋得了少量的騎兵,根本就無法阻擋騎兵軍團鋪天蓋地猛烈衝鋒進攻!
與十幾萬匈奴騎兵相比,衛青的五萬騎兵,確實是寡不敵眾的,可是大漢將士的軍事素質和武器裝備遠非匈奴可比。
漢匈鏖戰多年,車騎將軍衛青可謂知已知彼:一漢抵五胡,在正常戰況下,一個大漢騎兵可以對決五個匈奴騎兵。
當然,十個漢軍絕對能消滅十個匈奴人,那麼一百個呢?
實戰證明:一百個漢軍就不一定能打敗一百個匈奴人,一千人就可能是打不過……這就是騎兵的奧秘。
衛青深諳此道,所以竭儘全力,嘔心瀝血,運籌策劃,組建了一支兵強馬壯的大漢鐵騎,以騎兵對騎兵,這是最好的克敵製勝之道!
外甥霍去病小小年紀,可謂英雄少年!
元朔六年,霍去病十七歲任嫖姚校尉,勇猛如小老虎,初戰發威,率領八百驍勇善戰的鐵騎勁旅,縱橫馳騁,深入大漠敵境數百裡,大破匈奴騎兵,勝利凱旋,帶回了二千多顆匈奴人的首級!
其中,甚至還有匈奴大單於的祖父籍若侯產,還俘虜了大單於的叔父羅姑比、相國、當戶等王公大臣,兩次戰功顯赫,勇冠三軍,小夥子以一千六百戶受封冠軍侯。
元狩二年,霍去病十九歲任驃騎將軍,率領一萬鐵騎進攻占據河西的渾邪王和休屠王騎兵。轉戰河西五國,越過焉支山,六天急馳千裡,在皋蘭山下大破匈奴,斬俘九千人,俘獲匈奴祭天金人,直取匈奴聖地祁連山,俘虜了五位匈奴親王,及其王母、單於閼氏、王子、相國、將軍等百餘人……
難道,這種好運氣要終結了?
“報……啟稟大將軍,匈奴大軍已經發動進攻!”
衛青躊躇滿誌,拔劍出鞘,毅然下令:“傳吾將令,全軍立即布陣,武剛車自環為營,準備迎戰!”
眾將齊聲怒吼:“遵令!”拔劍指揮,排兵布陣,展開迎擊之勢!
戰鼓“咚咚咚咚”與胡茄“嗚呦嗚呦”這兩股巨響,抗聲相迎!
震蕩著戰場上雙方人馬的耳膜……緊張的氣氛,令人血脈賁張!
戰馬可能沒有意識到死亡來臨,有的噪然踢蹄刨土,有的悠然打著響鼻,縷縷白氣從鼻孔裡飄逸而出,彌漫在騎陣如海深處……
旌旗飄飄,人海烈烈,步騎浩蕩!
成千上萬的健壯步兵走卒,推動數不清的武剛戰車,擺得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隊伍井然有序,緩緩地移動著,卻頃刻之間已經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陣!
人馬可躲在圓陣內,也可突出圓陣,進攻突擊。
進可攻,退可守。
龐大的圓形車陣中央,猛將和銳士的環護之下,衛青一身金盔金甲,橫劍立馬,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此乃霍去病之傑作,這小子鬼點子有點多。
密密麻麻的戰陣上空,青穹凝碧,陽光灑紅,照耀著金戈鐵馬群,反射出陰森的寒光,敵我雙方,每一位戰士的臉龐,似乎都躲不過一道道橘黃色的光線照射,就像躲不過死神的光芒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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