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龍河的夕陽,就象一輪遙遠的金色巨鏡,一點一點隱入河上的暮雲霞色中。
太陽西下之後,亦是月亮東升之初。
梅花山的夜景,和尋常日子沒什麼不同,可是梅花山下的天坑裡,卻是彆樣一番景象,地宮內每一條廊道都是張燈結彩,火光閃閃,人影來往,走路的樣子,仿佛帶有逢年過節的喜氣,就連守衛的劍士都是一改往日的沉悶,一個個精神抖擻,氣宇軒昂!
很難數清楚,地宮裡有多少個洞穴,多少個房間,多少個廊道,也更難數清楚,這裡麵究竟住了多少人。
在紫雲閣旁邊,有一個幽靜的房間,沒有牌匾和標識。
房門也不奇特,以整塊青石板製成,推門關門的聲音,極為沉重。
當然,整個地宮,除了梅花山人自己,沒有人膽敢推開這扇銅門。
梅花山的統治者,名為“梅花山人”,傳到紫柔的父親時,已經是第三代,曆代梅花山人都嚴守祖製,不敢絲毫的鬆懈。
天坑洞府,豪華秀美如仙境……
無論是步行在燈火輝煌的一條條廊道,還是聚集在大雅之高堂,舉杯暢飲,身處其境的賓客,根本感覺不到已經身入地下幾丈深處的地宮。
梅花山的宴席,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自不必說,單說這碗盤勺箸,不是貨真價實的玉碗玉盤,就是黃金製成的酒杯和象牙筷子。
有一年,梅花山大宴賓客!
整個地宮恍如華彩之夜,宮燈懸紅,流光溢彩,賓朋歡慶,俊傑滿堂!
宴席上擺著一排排金杯,一位蠻夷猛人不相信酒杯是純金製作的,酒興之下,端起酒杯用牙咬一咬,用力過猛,居然把杯口咬開一個小缺口,這還得了?缺口斷麵處清晰可見,酒杯居然真的是純金鑄製!
蠻夷猛人驚得酒醒,當即向梅花山人謝罪。
然而,梅花山人胸懷坦蕩,大度非凡,當即將這隻金杯送給此人,這就是江湖上曾經流傳的所謂“金杯不換”的故事。
某次,古布修煉劍法大成,酒後講給華歌聽的,或許胡石也沒有聽說過。
如今,關閉了整整三個多月的銅門,終於開了。
但是,並沒有發生驚天喜地的動靜。
與紫雲閣的靈動亮闊相比,這個房間毫不起眼,形同柴房,卻沒有人進去過,然而,就是這個簡陋房間,這正是梅花山人的居室,也是整個地宮發號施令的中軍帥帳!
梅花山莊各項事務,各項決策都是在這裡商議製定,然後發布實施,所有梅花山地宮的指令和請示,事無巨細,悉聽尊意,必經此處審核,否則視為無效。
此時,紫柔無言,衛甲和古布亦無言。
半晌,山叔試探著問:“主公閉關之事……”
“少廢話,師父自有安排。”
山叔自覺的閉上嘴巴,可是古布的嘴巴就閉不上了,有點急躁的問:“師兄,不是說,師父今日出關麼?”
衛甲沒有回笑,英俊的臉龐,有些黯然。
紫柔雖是女流,事急時,絲毫不比堂堂七尺須眉遜色,她上前一步,正色道:“按照祖訓,請大師兄主事。”
平時快言快語,毫不婆婆媽媽,而今日的衛甲有點忌諱,猶豫不決,歉意相辭:“師妹,不可不可,還是請你來主事,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師兄,事到如今,你就不必推辭了。”
“不可,師妹,還是你來吧。”
“可是,我根本不會了,你讓我怎麼來?”
古布是急性子,插話:“師兄,都什麼時候了,不要推來讓去的。”
山叔也輕聲相勸:“按照我們梅花山的祖訓,主公閉關或者出外,當由大師兄主事。”
經常互掐,現在也沒什麼可掐的了,衛甲隻能從善如流。
天坑地宮,高高的鹿台中央,傲岸挺立一人,正是雄姿英發的衛甲,紫柔和古布侍立兩邊,山叔恭恭敬敬參拜,口中念念有詞,似在行禮祭祀……
華歌在廚房通風口,正好可以一覽無餘。
看見了一尊金屬怪人,差點驚掉了下巴:
煙雲嫋繞,看得清清楚楚。
一雙鞋子,鞋麵和鞋幫上包裹著銅皮,金晃晃的,造型怪異的鞋尖,高高翹起,有點像古希臘的戰船,而那不是普通的金屬鞋子,而是一雙戰靴。
這好像不是幻覺。
這雙戰靴,穿在一雙粗壯的腳上,沿著戰靴一直向上,覆蓋滿了密密麻麻的金屬鱗片,直達全身,閃耀亮燦!
高大威猛的身軀,被金黃色的魚鱗完全包裹著,活像金屬鯉魚卻沒有活蹦亂跳。
視線停留在一張冷酷的臉,那是鬼斧神工雕琢的容顏,令人不敢正視,古銅色的麵孔,黑黝黝的絡腮胡須,一根根像鐵絲聳刺,身軀威武雄壯,頭盔鎧甲金光燦爛,不知是黃金還是黃銅。
寒光照鐵衣,盔甲燦爛。
金黃色腰帶上,一塊魔獸猙獰恐怖,這條腰帶的佩飾,也是血腥的標誌!
時間瞬間凝固,頭腦卻在迅速翻湧……這個金屬怪人,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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