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寒銅,絕非徒弟胡石可比。
他是粗中有細的人,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鐵武有多麼難以對付,他深諳梅花山地宮是多麼凶險難攻!如今終於如願以償,還管那些迂腐道義?管他什麼窮酸無用的陳詞亂調?
“劍呢?”寒銅鐵須一翻,犀利的眼睛正視山叔:“劍在何處?”
“劍?就為了這柄劍!”紫柔滿臉淚痕,怒視山叔:“你好狠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山叔手撚著山羊胡須,語氣很平淡。
“我父親何曾虧待於你!”紫柔泣不成聲,語音淒涼!
“我也不曾虧待你父親。”山叔麵無表情。
“你,你殺這麼多人!”紫柔含淚怒視,義憤填膺!
“算了吧,不要婦人之仁,誤我大事。”寒銅不耐煩的插話。
“大事?你們的大事,就是殺人?”紫柔淚眼如炬!
“該死的,就得死。”山叔陰沉沉的臉上,眼神顯得格外冰冷凶狠,也許,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
這也是一種自由,一種不需要偽裝的自由!
梅香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姐,彆跟這種人囉嗦了!”平時,她在總管山叔麵前,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不敢多說一句話。
“還輪不到你說話。”山叔話音未落,飛腿已出,力道奇猛奇快!
梅香閃避不及,以雙劍交叉相禦,被正蹬腿直取劍脊,隻聽崩然脆響!震得她悶哼一聲,雙劍差點脫手,整個身子如斷線風箏,倒跌出去一丈多遠,摔倒在地!吐出大口鮮血!還未起身,幾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已經架在她脖子上了……
“梅香!”紫柔哭喊著正要爬過去,山叔的劍尖,已經逼在她的咽喉!
“人麵獸心!”梅香怒目圓睜,緊緊咬著牙,嘴角掛著濃濃的血絲!她喘著粗氣,忍痛起身,正欲操劍還擊……可是不行,根本就動彈不得!
因為她手中的是雙劍,而架在自已脖子上的劍,赫然是整整七柄:七大劍客來了……七大殺神來了!
七柄寒光閃閃的利劍,環繞脖頸而架,就像巨形的雪亮亮菊花盛開!
她這一條小命兒,就控製在這輕輕地一推一送之間。
“寶劍在此!”山叔旋腕一個劍花,一柄豪華精美的寶劍,已經橫陳雙掌之間!他雙手捧奉寶劍,高舉過頭頂,臉色依然冷峻,眼中卻洋溢著難以抑製的激情!
龍紋劍首,螭虎劍鼻,蟠螭龍紋劍鐔,銅光如金!小葉紫檀劍柄劍鞘,沒有鑲金嵌玉,卻通體黑裡透紅,紅得發紫!
這就是名震江湖的流星寶劍嗎?
對於此等神兵利器,哪個不愛?武士愛武器,英雄愛寶劍,正如佳人愛鮮花!
無論是帝王將相、豪強士族、勇兵悍卒、遊俠流寇、江湖人士、哪個不想據為己有?如果不想,要麼是假話,要麼就是沒有實力。而當有朝一日具備這種實力時,那必然問鼎江湖,奪人所愛!
或許,君子不奪人所愛……可是,普天之下,君子有幾人?
因為,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是的,這種人,就像山叔。
“你相信陰陽八卦劍陣嗎?”衛甲仔細欣賞著流星劍,微笑著問山叔。
“哼!”山叔嗤之以鼻,不以為然:“裝神弄鬼而已!”
“是嗎?”寒銅胡須翻翹,半信半疑,這九柄寶劍,可是耗儘了百十位師兄弟多少心血!
衛甲沒有說話,沉吟著,劍眉皺起,凝成一團。
如果師父的陰陽八卦劍陣真是虛話,那也難免令人失望,衛甲倒希望是真的。
“陰陽十劍算什麼?”山叔瞥一眼不遠處仰麵朝天橫屍的鐵武,低頭冷笑著。
陰暗潮濕的洞壁角落,曾經叱吒風雲的梅花山人鐵武,衣甲散亂,萎邋蜷縮的僵屍橫臥,痛苦扭曲著的臉上,已漸漸消褪成蠟黃的死容,身下還在緩緩流出深紅的血液,越流越多,淌積成一灘濃稠的血泊……
屍體旁邊,跪拜著悲痛欲絕的女兒和丫鬟。
哭吧,大聲的哭吧!
此時,山叔覺得心裡好舒坦,好痛快啊!
曾經英雄一世,難免也有今天!一身銅盔銅甲,祖傳至寶,可謂刀槍不入,戎裝貫帶,披堅執銳,可惜,終究有防不勝防之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師父練了這麼久,不會是假的吧?”衛甲還是有點疑惑。
“我跟隨他多年,還不知道麼?”山叔冷笑一聲。
寒銅拎著環首刀,試了試手,低頭插刀入鞘,他和徒弟胡石一起拾掇好劍箱,整理著幾柄寶劍,一言不發。這幾柄寶劍可是寒銅的傑作,心愛之物,一柄劍也不能少。
“師妹,你……”衛甲看著泣不成聲的師妹,欲言又止。
“你殺吧……”紫柔閉上了眼睛。
“小姐!”梅香淚流滿麵,淒聲呼喊!但是很快就喊不出聲了!她的脖子上頂著一圈沉重的長劍,隻要七大劍客中任何一位稍不耐煩,手握劍柄輕輕一推,鋒利的劍尖下就會直接插進肉裡,是死是活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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