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茫然而又決然的挺立在孤寂的曠野。
欲守還攻,躊躇滿誌而又躊躇不定的警戒防備。
華歌運足目力視力,四處查探。
隻聞偶爾的風聲草動由遠而來,完全可以清晰辨彆出毫無人跡,這些僅僅隻是大自然的零星天籟而已。
那麼,那種詭異的氣息,究竟是來自哪裡呢?
是江充這夥人嗎……早就已經測試出他們幾斤幾兩,根本就不足為慮。
是那白發老人嗎……也許不可能,此人就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基本上不會什麼武功,何慮之有?如此是不是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最好,彆想太多。今夜一戰,以一挑四,大獲全勝,大喜也罷,小喜也罷,總是喜事,多多少少應該會是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啊。
可是,有這麼容易嗎?
今夜,有幸異地重逢故人,有朋自遠方來了,當然不亦樂乎?
當初,在江充還叫江齊時,華歌不是不了解江齊為人,和藹可親的外表,討好賣乖之相貌,也許很難發現江齊的內心,那一股子深藏的殺戮遊戲精神,那種毀滅意誌,早已成竹在胸,胸如鹿撞,呼之欲出……
今夜重逢,不會是半夜三更失眠了,必血來潮的跑來湊熱鬨,引薦引薦王賀暴勝之田氏兄弟這幫狐月狗友?
是來敘舊?還是來當當陪練?
這可能嗎?這根本就不是江充的性格。
然而此時,除了江充五人,就隻剩下這位老人了……莫非?
果然此時,華歌判斷準確,就是這種氣息,已經越來越近,近了,更近了!
河畔曠野,走來模糊身影,一步步的走近……
夜幕墨穹,莽野黑沉森冷,透骨之寒活生生改寫了生命顏色,讓所有的暖色消逝無蹤,寒風劃破枯枝蒿草的尖銳聲音,渲染出詭異的氛圍,幽幽飄近又刺耳而逝,空間似在隱隱黯瑟,當那凜蕩幽簫之聲湮沒後,並沒有石破天驚的一幕爆發,也沒有鬼斧神工轟炸出一位凶神,而是緩緩走來斑駁的黑色影子而已。
這是人嗎?是人,而且是一位普通的老人,普通的衣衫,普通得難以顯露習性和身份,須發斑白格外的醒目,足音平凡,毫無習武之人的動度韻姿,雙臂的擺動頻率雜亂無章,一看就知道,疏於體力運動已久矣。
又是這個老頭,他會武功嗎?
華歌不想惹事,隻想快點走,未及答話,微笑著雙拳抱胸一禮,錯身斜插而走,然而感覺前方似有一堵無形的牆壁,緊密地攔住去路!
不會吧,這是什麼節奏,婦孺同視,童叟不欺,這是留客還是賣萌呢?
這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不會是跟這老頭兒比劃比劃吧,這有意思嗎?
彆嘚瑟,華歌突然感覺那種氣息越來越強,幾乎到令人窒息的程度……不好,草率了!搞清楚了嗎,這老頭兒是怎麼來的?
鐵指王賀和暴勝之等人還沒有追上來,這老家夥又沒有插上翅膀,卻先人一步,無聲無息追上來了,還赫然擋住了去路?
小心,切勿輕敵,眼前的白發老人是敵是友不明,也沒有探測出其功底,既然對方率先發難,不可不防!
凝神聚氣,稍一運氣,全身脈絡如網,瞬間就像接通電流的高壓電線,引起靜默中冷藏的平靜與興奮,這種平靜與興奮,激發澎湃的戰意,動靜合一的蕩氣回腸,蘊藏著一股神奇的力量……蓄銳神守,一觸即發!
你不動,我先動,華歌攻守遲疑時,白發老人頹廢的眼皮緩緩睜開了,赫然閃露出陌生而殘酷的冷笑,就像一頭衰弱的老山羊突然掀起羊皮,暴露出含血的狼牙……
老頭兒獨掌一探,力道全無,一股陰森森的氣息透骨而來,渾若毒蛇蛻皮後,壓抑已久在毒液貫流穿湧,形如冰麵下激烈躁動雪色巨蟒在狂烈地纏繞著,尋找突破桎梏之處……
敵一動,我先動!說是遲,哪是快!
華歌雙掌一前一後,意在專等對手趁虛而入,一旦淩勢犯臨,雙掌凝聚的真氣前後合圍,勢如威嚴的青銅古鼎,以烈火狂焰熔煉,無堅不摧!
然而,想法趕不上變法。
老頭兒雙手並不奇怪,手法淩虛,肉掌如蓋,溜溜然慢悠悠的,黑暗夜幕下,仿佛深海中無形無骨的水母,飄然包圍繞襲,一遇迎擊,不備不抗,每當華歌掌風如劍突刺近身時,卻已飄然無影,無聲無息飛逝……
雖非擊退,已占上風,華歌精神大振,奮勇猛追,身形暴閃,速比箭發,正在跟蹤追擊之時,赫然突感背部一麻,“華蓋穴”移穴換位居然無用,此時莫名其妙已被點中,趕緊疾速運氣衝開了!
可惜,一步失手,步步受製!
陰冷彌漫的氣息,突然激蕩,橫流穿湧,迅速凝聚一線,以巨蟒纏繞之力,蛟龍騰淵之勢透空,疾速奔襲,強悍而無聲無息……
須知,強悍的草原王者獅子,也難免遭受眼鏡王蛇的陰險襲擊,不知不覺命喪毒液!
此時,稍慢一步即洞穿胸口!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