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一愣，對上她的眼睛，下意識的回答：“無數次。”
葉知棠懂了，所以她不用等張小花說完就可以記錄完，因為她已經聽了無數次，多到她早就背了下來。
張小花眼神放空還在說著：“他沒有打我……”
葉知棠和女警察靜靜的等她說完。
然後她下一句是：“我可以回去了嗎？我兒子一個人在家會害怕的。”
女警察看了看葉知棠，不敢說話。
張小花也看了過來，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睛滿是疲憊，猶如枯萎的花朵，毫無生機。
女警察低聲說：“我們也想過幫助她，但是她每次都說大漢沒有打她，是她自己摔的。”
說多了他們也累了，還被大漢懷疑和張小花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下次小花身上的傷口就更多，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管了。
從一開始的怒其不爭到後麵的失望，他們不是沒想過要拉她一把，隻是沒人能堅持到她願意走出來。
女警察陷入回憶，她記得當初剛接到這案子的時候她是憤怒的，那時候的張小花還有力氣掙紮，也願意配合他們。
但是在大漢拘留天數越來越少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說再多都沒用。
不知道第幾次看到小花的時候，女警察在她走出大門的時候問了一句：“為什麼不跑？”
那天的風很大，陰沉沉的天氣壓的人喘不過氣，連呼吸都很費力，小花的聲音伴隨著風聲飄過來，輕飄飄的幾個字卻如同大錘打在她心間。
“我能跑到哪裡？”
張小花的背影和夜間磅礴的大雨融成一體，好像這就是她的世界。
沒有陽光，沒有人，沒有溫暖的微風，連空氣都是稀薄的，隻有她一人獨自前行。
女警察走了以後，葉知棠坐到張小花麵前，她沒說什麼安慰的話。
“你想擺脫現在的生活就在三天內打這個電話。”
葉知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略過她臉上的巴掌印和手臂上的淤青，站起身帶著顧硯之走了。
隻有自己下定決心，有爬出泥潭的堅定信念，才會在遇到機會的時候有力氣掙紮，跑著向有陽光，有風，有空氣的地方。
“我們這就走了？”
葉徐也把帽子重新戴上，跟在葉知棠身後問道。
葉知棠嫌棄的看了眼他，默默遠離，站到顧硯之另一邊。
葉徐也不懂，看到她這麼嫌棄自己，難得的來氣了：“乾什麼啊？”
然後他看到顧硯之也笑了一下，帶著葉知棠快速遠離他往前走。
葉徐也：“？”
“大哥！你看他們！！”
葉意清：“嗯。”
他的聲音很遠，葉徐也皺眉扭頭，看到葉意清離他至少五步遠，然後大步跟上葉知棠和顧硯之。
葉徐也不可置信的看著前麵三個人的背影，這回是真的憤怒了。
無能狂怒的踢了一腳路邊的小石頭，然後他看到了自己衣服上被撒到的湯麵，上麵還有蔥花。
葉徐也愣了，隨即臉色爆紅的追上去：“你們怎麼不提醒我！”
看到他反應過來，葉知棠大笑出聲：“你臭死了，誰願意和你說話啊。”
葉徐也感覺自己戴著口罩有點呼吸不過來，葉知棠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