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注意到卯之花烈的動作,也是頗有些頭疼。
自己當時怎麼就沒能忍住多手了呢?
有時候治療速度過快真的不是什麼好事啊。
卯之花烈似是感慨完畢,抬起頭來,朝鬱子微微一笑:“進去坐吧。”
“啊?哦!”
鬱子頓了一下,連忙跟上。
兩人回到茶室,鬱子規規矩矩地坐在一邊,卯之花烈則用手試了試茶壺的溫度,確認茶水尚溫後,為鬱子斟上一杯。
“請。”
“……謝謝。”鬱子捧著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
卯之花烈又給自己倒上一杯,舉止優雅地喝了起來,完全看不出剛剛兩人還在手持斬魄刀對砍廝殺。
茶室的氛圍怪得厲害,聽不見什麼說話聲,卻又讓人覺得無比的凝滯。
卯之花烈突然決定停止廝殺的事並沒有影響到鬱子,她不是個喜歡問東問西的人。
鬱子靜靜地坐在一邊喝著茶,心裡已經在估摸著接下來的打算。
她答應卯之花烈的廝殺,一方麵是給夜一麵子,一方麵就是為了熟悉靈力的使用。
卯之花烈在劍術上的造詣讓她對靈壓的理解和掌控進步神速,如今停下也沒什麼遺憾的。
“鬱子……”
忽然間,卯之花烈如沐春風般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
“嗯?”鬱子抬頭看去,眼中帶著詢問,“怎麼了嗎?花姐?”
卯之花烈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姿端莊地低下頭來。
“花姐?”鬱子連忙放下茶杯,身體下意識前傾,“你這是……”
鬱子話音未落,卯之花烈的聲音隨之響起:“真是萬分抱歉,為了滿足一己私欲,強迫鬱子跟我進行這般無意義的廝殺……”
跟她還有那個人不一樣,鬱子並不是他們這樣熱衷於廝殺的怪物,僅僅隻是她用來緩解自己欲望的道具。
正因如此,卯之花烈才想要道歉。
鬱子搖了搖頭,語氣柔和下來,試圖化解這過於嚴肅的氣氛,“對我而言,這並非強迫。”
“能與花姐這樣劍技高超的劍士對戰,是我求之不得的機會。若沒有花姐的陪練,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將靈壓與劍技結合起來。”
“說到底,是我占了便宜才對。”
“謔啦,這才一個月,我就已經進步到這種地步了。”
卯之花烈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鬱子,似乎在分辨她話語中的真偽。
半晌後,她臉上浮現微微笑意。
“鬱子,你總是這麼的通透。”卯之花烈坐直了身體,“但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停止。”
卯之花烈說著,又下意識地開始撫摸胸口,眼神恍惚起來:“那道傷疤……”
“對不起。”鬱子光速道歉。
卯之花烈噗地一下笑出聲來,莞爾一笑:“我並沒有責怪鬱子的意思。”
“那道傷疤……”卯之花烈垂下眼簾,撫摸著自己胸前潔白無瑕的皮膚,“是我給自己設下的一個限製,是一個誓言。”
“它提醒我,在這個世界上曾有一把劍讓我品嘗到險死還生的滋味。”
“它是我封印八千流之名的原因。”
“八千流是?”
“卯之花八千流。”卯之花烈微微一笑,“這是我的本名,寓意為,掌握了八千種劍術流派的劍士。”
“厲害~”鬱子眨了眨眼,拍著手掌。
“……”
“我與你廝殺……”卯之花烈抬起眼,重新看向她,“是因為你的劍術以及不死性讓我感到愉悅。”
“我可以儘情揮刀,而不必擔心失手殺死你。這對我而言,是一種絕佳的消遣,一種在不違背誓言的前提下,短暫釋放本性的遊戲。”
鬱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對卯之花烈不是很了解,不,應該說哪怕是夜一對此也了解不多。
但從卯之花烈的話裡她大概能理解,這位變……變化很大的美人,是因為一個人而封禁了自己廝殺的欲望。
“但是,你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我感到了威脅。不是對我生命的威脅,而是對……誓言的威脅。”
卯之花烈頓了頓,低垂著眼眸看向羽織一角的劃痕,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劃破我羽織的那一刀,讓我明白了,你並不是一個玩偶,而是一個能與我……與卯之花八千流廝殺的劍士。”
“……”
話題開始變得聽不懂且莫名沉重了。
什麼誓言什麼威脅,她聽不懂啊。
鬱子無奈地笑了笑,道:“花姐,你說的我聽不懂。”
“……”卯之花烈無聲地笑了笑,“正是因為鬱子聽不懂,我才可以沒有負擔地將這些事情告訴你啊。”
“不過花姐,我幫助你完全是遵從於我個人的意願,而不是因為彆的什麼。”鬱子放下茶杯,認真地看向她。
“所以,如果花姐還想找我過招的話,儘管開口好了。”
卯之花烈有些怔怔入神,半晌後才啞然失笑地道:“我大概明白夜一隊長為什麼會這麼護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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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子還真是個好……”
鬱子抬手拒絕:“彆給我發好人卡。”
“廝……劍術指導就到此為止了。”沉默了片刻,卯之花烈重新為鬱子斟上茶,語氣輕快了許多,“但是作為朋友的茶會,這裡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從廝殺對象到朋友嗎?
鬱子也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花姐這裡的茶點,可比夜一家的好吃多了。”
“你這麼說夜一隊長要是聽到了會傷心的吧?”
氣氛重新變得輕鬆起來,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正當鬱子準備告辭時,卯之花烈卻忽然話鋒一轉。
“鬱子,”她看著鬱子,眼神變得嚴肅而認真,“作為朋友,我有些話想提醒你。”
“嗯?”卯之花烈突然的嚴肅讓鬱子坐正了幾分,“花姐你說。”
“你的特殊能力,哪怕是在大虛中我也未曾見過,在屍魂界更是異端中的異端。”卯之花烈一字一句地說道,“魂魄也會衰老,會戰死,這是構成魂魄循環的基礎,是世界的法則。”
“而你的出現不僅打破了這條法則……不,應該說,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屍魂界秩序的一種挑戰。”卯之花烈搖了搖頭,“總隊長是個固執的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維護瀞靈廷的秩序,但你當時收獲了夜一隊長以及我們其他人,包括總隊長的善意。”
“他將你置於四楓院家,既是一種監視,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鬱子撓了撓頭:“那山本老爺子人還怪好的?”
“也許吧。”卯之花烈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而後麵色一正。
“總之,鬱子,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你的特殊能力。”
“你初來乍到,並不了解,在這個屍魂界,並非所有都像表麵一般美好。”
鬱子愣了一下:“額,表麵很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