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地在這樣的天地大災中泛著瑩瑩藍光,石屋前的兩個男人沒有往天上看一眼,借著滿天紅光,他們正在下棋,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這種氣魄實在是讓人佩服。
聽到嘈雜的腳步聲,他們抬起頭,皺皺眉,一起站起來,接住幾位老人,低聲說了幾句話,便一起進入山洞,隻留下眾人在外麵。
石敬地在一邊偷偷給石還介紹:“還兒,這兩位就是村裡麵僅有的五個脫塵之二,他們兩個都是脫塵中期。”
“村裡麵有五個脫塵?”金桐告訴石還村中有三個脫塵,看來還是大人們隱藏了一些東西。
“恩,其實是六個,你金紅爺爺也是脫塵,隻不過他年紀大了,也很少出手,所以一般人不知道。”
“要是加上爺爺那不是就七個了?”
“那是現在。”石敬地繼續說道:“這兩位是守護寶地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離開,除去金紅大叔的另外三位,一個留在村子,兩個負責狩獵。”
石還忽然想到上午烤鳥蛋時金桐的話,問道:“金桐的父親是不是也是脫塵?”
石敬地詫異的看了石還一眼,說道:“是的,不過他隻是脫塵初期。”
二百人六個脫塵,相當於一百人中有三個,不錯的比例,石還心中暗暗對比一下,石城的話,這個比例大概在百分之一,但想到石城龐大的人口基數,石還心中歎息,石城的脫塵最起碼有兩百個,村子和石城的實力差距巨大。
老人們進了山洞,村民們就在石屋麵前的空地上坐下來,圍成一堆,少年在最裡麵,中間是村婦,男人們在最外。
石還靜靜的看著天空,那裡正在進行一場千年不遇的表演,這或許是最能揭示這個世界,最貼近這個宇宙的時刻了,在焚滅一切的天火之下,所有表麵上的東西都被破除,露出裡麵真本源的軌跡。
石還漸漸地看呆了,耳邊的聲音遠去,漆黑的夜幕忽然化作了一塊畫布,有人執筆潑毫。那筆尖掛著一顆星辰,揮灑間擦出天火,化作隕石,碰撞間崩散零落,如墨汁淋漓。這是一副動圖,天地為布,星辰做筆,曼妙的軌跡讓石還沉迷而不可自拔,他仿佛能感覺到什麼,卻呼之不出,憋在心裡很難受。
但這又不是一幅畫,因為沒有什麼畫能像現在這麼磅礴,石還心中忽然出現了父親的身影。有些天裡他教石還練拳,他在前,石還在後,石還看不見他的臉,隻能聽見拳腳舞動,呼呼生風。是了,石還心中猛然醒悟,這不隻是一幅圖,而是一個人在打拳。
有了這個決斷,夜空下好像真的多了一個身影,他身高萬丈,頂天立地,看不真切臉,拳頭卻清晰可見,因為那燃著火焰的隕石就是拳頭,每一顆隕石劃過就是巨人的一次出拳。這下石還看的更清楚了,巨人的拳法大氣,鋼勁威猛,似乎每一拳都能引領天地,震動大荒。石還心中震驚,他不知道彆人是不是也看見一樣的東西,但他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努力的記憶著巨人的一招一式,一動也不敢動,隻有瞳孔中倒映著天火熊熊。
巨人不知疲倦的出拳,一次又一次,有時相同,有時不同。石還剛開始還跟不上巨人的動作,到後來則越來越清晰,當石還能看清巨人的每一拳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巨人不隻是在出拳,還有另一種軌跡伴隨在周圍。細看之下,那是巨人的手指,大隕石如拳,小隕石如指,巨人在演練拳法的時候也在演練一套指法。
這下石還更震驚了,拳法已經驚天動地,難以記憶,現在又出現了一套更加詭異莫測的指法,石還頓覺壓力倍增,但他不想放過每一個動作,隻能更加拚命的記憶。
眼睛瞪裂了,兩行血跡流出眼角,渾身如洗,頭發滴滴答答的留著汗水,拳法和指法的內容太龐雜,遠遠超出石還的承受能力,他的頭疼的厲害,如萬刺穿身,但他仍然堅持。
……
“還兒,你怎麼了?”
“還兒,快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當石還睜開眼,就看見寧鸞哭泣的臉,身邊是同樣擔心的石敬地和石留玉。
“還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寧鸞問道。
“沒事,娘,隻是有點頭疼。”
“還說沒事,沒事眼角怎麼會流血。”寧鸞說著又開始落淚。
“還兒,跟二叔說說,是不是身體怎麼不舒服。”石敬地說道。
“沒事,二叔,真的沒事,剛才在想一些事情,可能想的太著迷了。”
石敬地細細看了石還一遍,除了眼角兩行血跡,確實沒有其他異常,他以為是石還思念父親過度,於是說道:“還兒,彆想的太多,我一直覺得大哥他不是薄命的人,你要堅強,如果他能看到,也一定不想你現在這個樣子。”
石還知道石敬地誤解了,但是他沒有解釋,隻是輕輕的答應一聲。
他心中想著剛才的事情,於是又往夜空看去,這一看,哪裡有什麼巨人,分明隻是滿天的天火和大小隕石。難道是錯覺?石還不禁想到,但他又仔細一想,不是錯覺,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巨人演練的拳法和指法,隻是這拳法和指法太繁複奧妙,他腦力有限,隻記住了三招拳法和一招指法,不及所看到全部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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