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冠如華蓋,殘陽如血,湖麵遼闊,水天一色,遠處煙波浩渺魚獸翻騰,近處則是一些不屬於荒獸的尋常動物遊戲喝水,很難想象危險的大荒中還有這樣美好的畫麵。
石還安靜的躺在一個足夠自己翻個身的樹乾上,腿伸在空中晃蕩著,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麵忙碌的人群。
在大荒中,隻要沒有危險,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食物就不會缺少,所以凰舞讓大家休整一晚的意思,實際上就是讓大家飽餐一頓。
以石還從小公子的生活狀態,依然被眼前花樣的美食折服了。這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麵,一個是美食的種類,一個是製作的手法,尤以後者為重。
碧羅的血雲為火法,白洛天的血雲為冰法,隻見民老平伸輕劍,神態肅穆的一通亂舞,眼前的豬鳥魚鹿頓時脫皮去骨,鹿肉是大塊,落在旁邊一口碩大的砂鍋中,豬肉是方方正正的大片,凰舞彎弓搭箭,九珠連發,將豬肉掛在樹乾上,下麵是離火鳶引燃的恒溫火焰。
最後是魚,民老的劍鋒過處,一人大小的肥魚頓時變成一個個薄如蟬翼的魚片從空中飛過,碧羅和白洛天在一邊外放血雲,一個血雲上火焰滾滾,一個血雲上寒氣森森,魚片在火焰和寒氣上一閃而逝,最後落在鳳仙兒手上的就是一個個半米長的晶瑩剔透的魚肉卷。
倉冉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年紀比較小的褚單將整隻整隻的鳥包進樹葉再在團成泥團,一邊看著冰火兩重天的魚肉卷,一邊抱怨道:“雖然這種活我乾的比較順手,但也不能每次都讓我來做。倉冉,你跟著大公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倉冉哼了一聲,說道:“我跟著大公子的時候也是這樣,隻吃不做。用血雲來烤肉,也隻有你們這麼無聊。”
“嘿嘿,碧羅師姐可是芷君大人的人。”
“我又不是說碧羅。”
“那你指的是白師兄嗎?”
“白師兄冰法超然,自然不用在意這些。”
褚單笑幾聲,麻利的收拾完,趕緊跑過去眼巴巴的看著鳳仙兒手中的魚肉卷。
事實證明,武力不能折服的敵人,但美食可以。倉冉不太情願的吃了幾片之後就後悔了,等他再看的時候魚肉卷已經沒了,五條魚的分量隻在幾個化血的嘴下堅持了盞茶功夫。
這些魚都是從湖中抓的快要化血的荒獸,肉中包含元力,果腹自然不在話下,還能恢複一些元氣。
同樣吃的很少的石還卻沒工夫這麼想,一個魚肉卷他就飽了,因為身體的原因,肉中的元力無法吸收,隻能慢慢的往外逸散,過程中身體腫脹難受讓石還備受折磨。
其餘人甘之若飴。
超豪華的廚師陣容,石還心想,若是在以前的石城,但凡出現一個化血,一定會被供在祠堂裡,早晚進香,晨昏省定。
一個世界的大勢不知是否有人能真正掌握,但世事變遷,人生起伏卻總是充滿變數。大人物的崛起總是少年,英雄的遲暮總無歸處。每個人的起點不同,軌跡不同,終點也不相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世界這個舞台。
大荒就是一個世界。
若從足夠高的地方往下看,就能看到這個世界,一直是東邊漏水,西邊冒煙。
石還是被驚醒的。此時夜色濃鬱,但天空卻不昏暗。
光怪陸離的各種景象在天空中次第出現或交錯叢生,光芒以片狀、團狀、點狀、絮狀以及不可描述的各種形式存在,一邊是火焰,一邊是狂風。
驚醒石還的是雷聲,看到身邊人,石還才知道自己是最後一個醒來的,此時雨勢已經很大,叉狀的閃電分割開天空,在火焰與狂風中穿行。聲勢浩大的樣子像極了那一晚。
石還心頭一顫,問題是他法眼根本沒有看到任何異樣,顧不得披上鬥篷,他三兩步奔至凰舞身邊,說道:“凰舞少爺,此次災劫太反常了,能避開嗎?”
凰舞奇怪的看了石還一眼,楞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說道:“這不是災劫,所以不用躲,不僅不能回避,還要靠近,一會異象停了就出發。”
幾個化血全都直勾勾的盯著遠處的天空,一動不動,過了半晌,白洛天才呼了一口氣,幾乎同時,所有人都鬆了下來。
“太遠了,什麼都悟不到。”白洛天說道。
“如果能悟到,也許就活不到了,那個距離,除了你,沒人能或者離開。”民老說道。
白洛天有看了一眼天空,落寞說道:“我也活不到。”
民老似乎很詫異白洛天會說出這句話,說道:“你竟然這麼說,那這次出世的寶物一定不是小貓小狗一隻。”
“民老,您看這異象,像是普通的貨色嗎?”碧羅翻個白眼。
哈哈哈,民老一笑,轉身對凰舞說道:“少爺,那就準備出發吧,趁現在異象吸引了所有荒獸的注意力,隻是看來這次的路程不會太近。”
這條路不算太遠,不算難走,隻是太不平靜。
順著湖邊,一眾兩千餘人快速前進著,沿路都是和他們一樣快速奔跑的各種荒獸,種類多,數量更多,但卻秋毫無犯,即便是生死天敵,此刻都相安無事各自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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