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還的身影越拉越長,最後忽然一下子消失了,芷君看著石還消失在遠處,一伸手,鍋便飛到了她手上,看了一會,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收進了血雲裡。
這天傍晚的時候石還知道了石城的消息,是鳳仙兒風風火火的來說的,然後石開山,石敬地等等就都知道了,幾個老人不約而同的來到石開山的院子裡,看著老人陷入沉默。
“會不會還有活人?”石開山有些不確定問道:“還兒你已經化血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再找一找?”
“石爺爺,你是想去找見他們把他們帶回來嗎?”
不等石開山說話,鳳仙兒自顧自說道:“我哥哥猜到您會這麼想,提前說了,時間來不及,獸潮隻有幾天時間,也許你們到不了石城獸潮已經先到了。”
石開山張張嘴,歎息一聲進了屋,眾人能理解他的心情,石城有他的祖祠,有他的親人,雖然有些人拋棄了他,但還有那些朝夕相處的鄰裡陪伴了他一生的時光,如今都沒了。
村裡人全部動手,就在後山石洞的旁邊,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挖好了避難所,與寶地相通,老人都說,誓死也要守護好寶地,然後開始搬糧食和家裡貴重的東西,都搬到避難所,獸潮一開始,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後來凰舞也來了,還帶人用白玉巨磚將避難所封死了,石還果然將醜鳥灌醉了塞給寧鸞,說是救命符,還把那根一直放在議政大廳的尾翎也帶了進去。
石還沒有進避難所,他扛著一個大缸搖搖晃晃的來到基地塔,此時的基地塔上,化血們也都到了,往下望去,芷君用白玉巨磚幾乎圍了半座山,從上到下,到處都是烽火樓和箭塔,鳳凰城的士兵早已經嚴陣以待,而在後麵一點的地方,匠師們還在不停的造白玉巨磚。
基地塔矗立,白玉巨磚鋪地,壓抑的氣氛仿佛黑雲壓頂,這就是一座堡壘。
石還遠遠的招呼白字,“白字,快過來幫我。”
沒心沒肺的白字絲毫不被周圍的氣氛影響,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問道:“石還,你拿的什麼?壯行酒嗎?我告訴你,有我在,不用怕。”
“滾。”石還毫不客氣的一腳踢開他,我可是化血,你一個小小的脫塵囂張什麼。
“民老,這都是後山石壁上流下來的,是寶地所有的儲量了,您以前鑒寶的時候不是說能療傷嗎,還能恢複生命力,爺爺說讓都給拿過來,您看著分吧,興許能有點作用。”石還將大缸杵在民老麵前說道。
民老輕輕撫著大缸,眼神頗為感歎,說道:“石老哥有心了,隻是,隻是,對寶物傷害太大了。”
“沒關係。”石還大度的說道:“我爺爺說,過了這一次,慢慢恢複就是了,隻要人在就好。”
說完跑一邊和白字嘰嘰喳喳吹牛去了,聽語氣好像準備大乾一場。
……
芷君仰頭靜靜的看著天,那裡一朵烏雲遮擋著一天最後的光和熱,在露出的些許陽光中,能看到最殷紅的晚霞,似乎預示著接下來的血與火,這裡是基地塔最高的一處天台,背靠青雲山,麵朝西方,風向後吹動芷君的衣衫,讓她看起來像蝴蝶,像飛鳥,欲要展翅。
芷君身後站著碧羅,凰舞身後站著白洛天,倉冉又站到了凰頡的身後,凰烈身後也有一名化血,還有像褚單這樣的十幾個另外站在一起,加上民老,戰鬥力值得一提的化血境全在這裡了,剩餘下的,都是脫塵數字五十往下,戰力隻比脫塵略強。
石還和白字偷偷摸摸的藏在他們身後,他們倆在下麵看了好久了,不知道這些人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天是準備乾什麼,結果偷摸上來之後才發現大家竟然在沉默。
“氣氛好凝重。”白字咬著石還的耳朵說道。
石還一把捏住白字的脖子,他這麼低的聲音在化血耳中就是雷鳴,雖然藏是肯定沒藏住,也許在他們剛才上來的時候就被發現了,但是大家竟然都沒有說破,這就很神奇了,石還捏住白字的脖子,就是怕他打破這種氣氛,他總覺得要有事情。
太陽終於落下去了,餘輝挽挽,芷君忽然說話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天很安靜?”
眾人沒有回答。
“雲也很安靜。”
眾人依舊沒有回答。
芷君好像也沒讓他們回答,自顧自又說道:“這天,這雲,這地,這樹,凡有生者,皆苦,凡淪落者,皆罪,凡猜天者,皆累,凡搏擊者,皆塵。但日有陰晴,時有早晚,即便是太陽,也照不亮所有的黑暗,即便是巨木,也壓不下所有的風,所以不過是不爭。脫塵脫衣去,身化自然間,為風,為雨,為日月,為山川,為霜刀雪劍,為霧雨滔天,為木芽發於土,為朝露誕於晨,所以不過是化。”
“所以之化?化之者何?血。”
一道光照在芷君身上,這是今天的最後一道光。
石還感覺元氣忽然波動了一下,法眼中,之前那種發現災劫才會出現的元氣波動,又出現了,隻不過這次,是整個天地都在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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