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一道灰不拉幾的影子鑽了進來,嚇了樹守一跳,到時石還笑眯眯的站起來,趕緊給樹守解釋。
“樹守老師,這是我的夥伴,一隻荒獸鳥。”
來的正是小青雲,也不知一天跑哪去了,還能找進來,順著茶的香氣,小青雲直衝石還手中而去,一口連茶帶碗都含在了嘴裡,咕咚一聲,碗吐出來,水已經沒了。
小青雲打了個哆嗦,感覺身上的毛發又亮了幾分。
樹守奇怪的盯著小青雲,好像是什麼異種,隻是太小還辨彆不出來,又或者是自己不知道的種類,不過這種靈敏的嗅覺讓人吃驚,不,鳥不應是嗅覺,而是其他什麼天賦,對寶物或者元氣的敏感。
“樹守老師,這初次觀天地有什麼講究嗎?能不能指導小子一二。”
“看你小子殷勤,我就給你說一些簡單的。”樹守舒服的喝著茶慢慢說起來。
若說脫塵是修行的第一步,那觀天地,就是開始正式修法的第一步,法道無疆,但人的認知是有限的,尤其是第一次觀天地,是人對法的理解,真正意義上由無到有的第一步,就好比剛出生的嬰兒呼吸第一口空氣,身體無法適應,很容易造成窒息,因此而出意外的十之一二,所以對初修法者,一般都有前輩指引和看護,不會像石還這樣獨自嘗試。但好在石還沒有出事,也許是他封頂的脫塵數字讓他更安全一些,畢竟已經渾身通透,與天地元氣完美相融。
樹守見過很多第一次觀天地的人,因為無法接受法道龐大的信息而爆體而亡,或因為迷失在法道中活生生寂滅,精神消耗殆儘,隻留下活著的肉體。
過了這一關的人自然不覺得什麼,但沒過去的都是生死考驗。
“你這小子完全走的野路子還能化血,看來不止是有些天賦,氣運也是蓋頂啊,要知道,這大荒,最重要的就是氣運,災劫,能克製災劫的不就是氣運嗎?”樹守歎道。
“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樹守老師也信這個?若是都靠這個,那我們這些拓荒的豈不是個個沒有氣運,如老師這般庇護在大城之下的人們,豈不是個個有氣運。”石還憤懣。
“不可妄言。”
樹守喝到,他坐直身子,或許是心情的變化,連帶著牆壁上的樹藤都緊了幾分。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有人順流而下,有人逆流而上,自然有人是在岸上的。自古以來,逆天的人也不是沒有。”
“石還,你可知咱們這法道,法道法道,其實這法修的是意境,要想著意境成真,不是無根之萍,就要付之於力,這山風是力,溪雨是力,雷霆迷霧也是力,甚至土木陽光人心善惡均是力,這些統稱為天地元力,都來源於天地元氣,放在每個不同的人身上,就變成了不同的力。但這並不是全部,災劫是力,當然氣運也是力。”
樹守像在講一個故事,“據說中州那邊有一個大勢力,超然物外,人數不多,卻個個實力強勁,這勢力便叫福禍山。福禍山隻重福禍,平時也很少在世上行走,所以一般人很少能見到。據說這福禍山內分為福禍兩派,各自修的便是這災劫與氣運之力。所以說石還啊,萬事皆需心存敬畏。”
石還低頭沉默,原來是這樣。
正說著,又一陣風吹了進來,伴隨而來的是一個人影,這人粗短精壯,身上有些狼狽,露在外麵的胳膊上滿是遒勁的肌肉。
這人進來之後一眼看見石還,咧嘴就笑了,但是又看到樹守,臉色瞬間變了一下,連忙站定,恭恭敬敬的對著樹守施了一禮,口中說道:“樹守先生。”
樹守先是側臉看了一眼,見來人也隻是個脫塵,剛離開藤椅的半個屁股又坐了下去,喝了一口茶,說道:“你認識我?”
漢子低聲答道:“我是黑河郡墨定乾少爺的跑腿,五年前少爺進京入學,上的第一堂課就是您主持的種植,當時少爺因為踩了您一顆幼苗,還被罰去背土和泥,當時倒水的就是小人。”
墨定乾的跑腿?樹守自言自語了一聲,又問道:“既是墨定坤的跑腿,來這裡做什麼?何況你一個脫塵,怎麼,墨定乾又逃課了?”
“不敢不敢。”
漢子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樹守老師,定乾少爺還在院裡學習,隻是三年前我已經被召回黑河郡,現在是二少爺定坤少爺的跑腿,這次是跟著定坤少爺出來的。”
“墨定坤?”
黑河郡說起來也是大理國實力靠前的幾個郡之一,不但內部競爭激烈,對外也是攻伐之意甚濃,與周邊幾個郡多有摩擦,不過雖然樹敵頗多,但郡內之人卻是凶狠異常,對彆人狠,對自己狠,憑著這股狠勁倒也很少有彆的勢力會輕啟戰端。
不說彆的,就說這郡守的爭奪,按照黑河郡的規矩,沒有什麼傳長不傳幼或傳賢不傳廢的說法,一切全靠實力,隻要實力強,女的也能當郡守,憑借這種競爭方式,黑河郡強勢了數百年,郡守一人定鼎,全郡無人敢反,也正是這樣,每一任郡守皆是能征善戰之輩。但也正是這種競爭方式,每一任郡守的更迭都是一場腥風血雨,兄弟相殘,父子反目,若不是墨家一直子嗣旺盛,可能早就消失在內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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