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斑駁,靜靜的山野中蟲鳴風嘯,枝葉的嘩嘩聲像是湖水。石還沉浸在一呼一吸間帶來血雲慢慢壯大的滿足感中,直到他的意識裡傳來小青雲的呼喚,睜開眼,看到同樣已經醒了的芷君。
“有血腥味。”芷君說道。
“嗯,小青雲發現了什麼,在向我預警。”
“血腥味從東南方吹過來。”
“不是東南方,正東方。”
二人叫醒鐵漢,讓他守在李不言身邊,然後借著霧氣和夜色向正東方摸去。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一頭撞進一片越來越濃鬱的霧裡,隻是他本已身受重傷,五感降低很多,而且全部心神都在身後的什麼東西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片霧氣的異常。
他不停的回頭,不停的東張西望,一隻胳膊已經軟軟的垂在一邊,但他仍然用另一隻胳膊努力的擺動著,他的上半身前傾,看起來似乎想跑的快一點,離身後遠一點,但他的步伐已經亂了,且軟弱無力,並不能跟上上半身的幅度,因此隻是奔行了十幾步,就已經摔倒了兩次。
石還和芷君靜靜地蹲伏在一個斜坡上,將身體與環境融為一體,他們看著這個人慌不擇路的跑了過去,無動於衷。
隻是不久,另一個輕微的莎莎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二人依舊一動不動。
幾個呼吸之後,一個細長的身影從二人不遠處的一顆巨木後麵探出頭顱,三角形的腦袋,淡綠色的豎瞳,猩紅的分叉的舌頭在空氣中探索著。
這是一條蛇,確切的說是一條蛇族化血境,他的身軀已經有成人粗,借由在巨木上纏繞了兩圈之後,高高昂著頭顱,盯著前方,片刻之後,似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一低頭,柔軟的蛇尾擺動兩下,整個蛇身已經在幾步開外,速度極快。
前麵的那個人是他的獵物,他已經追了有一會了,之所以沒有痛下殺手是因為那個人還有一點拚命的手段,他很想看看,這個人能跑到哪裡,是不是還有彆的朋友。反正,中了他的蛇毒,是活不過這個夜晚的。
這讓他心中很得意,血食的味道很不錯,這兩天他已經吃了四個人,四個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那種吃飽之後深深的滿足感讓他沉醉,因此他放鬆了警惕。
直到肚皮下麵的地麵傳來一股灼熱,他才意識到什麼,但是為時已晚。
爆拳打出去的時候,石還已經兩個反向的衝拳用在自己身上,借著反衝的力道,石還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蛇族的反應也很快,他奮力扭動身軀想要變換方向,但石還的爆拳洶湧的作用在他的肚皮上,滾燙的岩漿不隻將他烤的血肉模糊,厚重的力道更仿佛一根棍子將他挑在空中。
血雲在蛇族的嘴裡彙聚,他奮力想把頭顱仰起來,但石還從天而降,一記沉重的衝拳打在他的腦門上,將他整個蛇頭硬生生按進土裡,蛇嘴裡未及發出的攻擊也功虧一簣,然後蛇身猛地一頓,一聲悶響,腦袋炸開,就此死去。
“快退。”芷君低聲喝到。
石還一躍閃開,看見一股綠色的血雲正在消散,土壤變黑,所有接觸到的巨木紛紛枯萎。
“好厲害的毒。”石還一臉驚悸,幸虧芷君出聲早退得快,不過這下也彆想弄到血雲結晶了。
當單玉麟看到視野中出現一隻鳥的時候,他心中充滿了絕望,不隻後麵有追兵,前麵還有堵截,而他已經沒有多餘的一絲力氣了,跑不掉了,要死了,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直堅持的一口氣泄掉,頓時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心想自己是死了麼,但是身上的疼痛和喉間的乾渴是那麼真切,他努力睜開眼,一轉頭,就又看到了那隻鳥,隻有半人高,夜幕下隻有鳥的影子,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族群,畜生,連死都不放過我嗎,他驚坐而起。
隻是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又讓他躺了下去。這是一隻手,一隻人族的手。
“彆動,你的傷很重,這是我的共生荒獸,不用擔心。”
單玉麟艱難地扭了一下腦袋,看到了圍坐在他身邊的四個人。
“我叫石還,這是我的同伴,看樣子,你也是參加禦前大比的吧?”石還說到。
單玉麟瞳孔有了一點亮光,他努力的張了幾下嘴,但最後隻發出一個破音,於是隻得點點頭,算是回答了石還的問題,然後開始沉重的喘氣。
“沒事,先不要說話,休息一下。”石還擺擺手,阻止了單玉麟接下來的舉動,拿出元氣葫蘆,用一個小木碗倒了半碗,就著一些傷藥,慢慢的喂到他嘴裡。
片刻之後,單玉麟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元氣葫蘆裡的液體起作用了。
“我叫單玉麟,琅琊郡邪良城出發參加禦前大比的學子,你們是否也是邪良城過來的同族?”
“是的,我們都是。”石還趕緊點頭,緊接著問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傷成這樣,你放心,後麵追你的那條蛇已經被我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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