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黑暗一瞬間就將我吞沒了。
我是死了麼?
等我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我好像正被人抓住手拖著往前走。
我什麼也看不見,跟瞎了也差不多,摸到他的手指奇長,試探的出聲,“小哥?”
“沒人跟你說嘛,陌生地方不要隨便認哥。”
這不是悶油瓶的聲音,我瞬間清醒過來,這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壓抑感,我一下毛骨悚然,這是,又回地底了?我手電呢?
還是我其實一直被困在這裡,之前種種不過是天授?
我鬆開手,“你是誰?這是哪兒?”
這人反手捏住了我的手腕,感覺像被冰涼的鐵鉗夾住,骨頭都要碎了。
這疼痛感太真實了,我一時有些迷亂,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媽的,不是做夢麼?!”
“怕麼,怕就叫一聲。”
他靠過來一步,我就倒退一步,接著現他隻是伸手過來翻我口袋,然後又拖著我走了。
我伸出另一隻手竟然摸到了岩石,手感粗糲,磨的手指生疼,冷汗直冒。
真是夢麼,這夢怎麼真實的可怕。
我是經常做噩夢的人,畢竟夜路走太多了,總能夢到鬼,幻覺什麼的找上我更是家常便飯。
黑瞎子以前說我命不夠硬,時運低的時候就容易遇見怪事,尤其是跟他們幾個強人混在一處,我就成了木桶裡麵那塊短板,是對麵最愛關照的存在。
去他媽的老子渾身上下都硬的很,特彆是在吃沙子的那幾年,我用傷疤和血補足了氣場,黑瞎子總算能正眼看我了。結果最近我感覺自己好像又不太行了,可能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吧,嗯。
一定是這樣。
我抓住一塊岩石,差點掰折了自己手指,很奇怪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我在心裡說原來我的疼痛隻在某個時刻需要讓我疼的地方疼的時候我才會感到疼,而並不是我感覺應該疼的時候就能感到疼,也就是我的感覺並不是我以為的感覺,它是被控製和設計好了的。
果然還是噩夢麼,夢這些東西根本毫無邏輯,但大都是潛意識的投射,岩石和黑暗是我前陣子心底的恐懼,那麼前邊這個人又是什麼東西……
我這是在夢裡努力證明自己是在夢裡麼,我的腦子開始打結。
快打住,我感覺自己又會陷入另一個邏輯陷阱。
前麵的人停下了腳步,歎口氣,“你的腦子好吵啊,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忙著懷疑和自證,你不累的麼。”
“一路都是這樣過來的吧,已經習慣了。”
“這就是個夢,我害不了你,我來是送你一程。”
“……大哥這話說的,聽上去,跟要送我上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