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聽出一身汗,心跳如城門擂鼓,真像一場百米賽剛跑完,小花說的對,我的心跳失速這就開始了,來的如此不合時宜。我擔心悶油瓶和胖子看出異樣,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假裝自己老謀深算正在找什麼破綻。
“以上。”
張海客說完了,端坐在沙發上看我,似乎等著我閱後簽字。
“世事相違每如此,我們今天窮舉張家之力,算儘了事態進展的無數可能,聯合解老板的勢力才終於一舉兩得,各成所願,但我確實沒有算到族長最後選擇放血救人,絕不是我們對族長心懷惡意。如果你對此還有疑問,可以再審審張海鹽,他是族長特勤,一直不離族長左右,所有的事他比我還清楚。人雖然沒正形,但話還是可以聽一聽的。”
小張哥聽著張海客的話一直不住點頭,前麵的表示讚同,聽到最後一句直接氣的眼都睜大了。
平心而論,小哥失血過多這件事跟張海客關係倒不大,他不在場,在場也未必會同意。這個人看似忠良,手段比我還要凶惡。悶油瓶隻管把對麵打斷手腳,喪失戰力扔出戰圈,小張哥這個人手腳快過大腦,行動有餘機巧不足,不管不顧四處浪,如果張海客跟在後麵收拾殘局,大約會給對麵來個四肢全廢,或者乾脆下黑手捅幾刀,一來削減對麵實力,二來增加重傷員來拖累對方的有生力量。
存活於世的張家人已經不多了,死一個少一個,死兩個少一雙,看得出雙方都很珍惜,打起來還顧著拿捏分寸,也著實難為他們了。但命不能隨意取走,傷一傷還是可以的。
我等著心跳平複些了才坐正,彆的不說,我對胖子淵博的養蜂知識倒是生出幾分好奇。
我睜開眼轉頭問他,“你家祖上有養過蜂嗎,每年放牧一群蜜蜂,從雲南掃到北京那種。你這麼懂,什麼時候給我和小哥也搞點野蜂蜜喝喝?”
胖子嗬了一聲,大約想不到我開口沒問小張哥倒是先問他這個無聊的問題。
“你他媽聽了這麼久,著重點怎麼偏到我這裡來了?偏到姥姥家了你知道嗎。”
他轉過頭去,“我知道你肯定忘了我以前被蜇成豬頭了,為了偷蜂蜜我熬夜看完好幾本書,現在都忘光了,隻記得點皮毛。那種虎頭蜂我認識,巴乃山裡有,就是體型小點,又凶又不產蜜,我就被蜇過。”
一聽胖子提起巴乃,我就在心裡後悔自己多此一問,巴乃傷心地,尤其對胖子,或者對我們,講起來似乎全是遺憾。當年為了討雲彩歡心,誰知道他私底下做過多少傻事,偷蜂蜜隻能算小事一樁。
我拍了拍胖子,表示歉意,然後看向張海客,“我困了,又很累,實在懶得問了。倒是你如果還有補充就趕緊說,我不想再熬夜,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這些天都沒怎麼睡好,我感覺再熬下去我的黑眼圈可以媲美四川大熊貓了。
看一眼悶油瓶像是已經睡著了,客廳太大,燈光也不是特彆明亮,照見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失了那麼多血,人肯定很虛弱,還得多休息才行。
張家的現狀跟小哥關係不大,人不在其位呢,在其位的是他張海客。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分裂也肯定不是一天造成的,我不信張海客此前一點都不知情,竟然還能放任到今天雙張對線的局麵,差點搭上黑瞎子,悶油瓶也吃了大虧,說實話我現在看張海客有點煩。老東西少談點戀愛吧,跟馬王堆著火一樣,啥也不是。族長不在家,他這個家族企業高管統領全局,公司爛成了一鍋粥,都一分為二了,還要把族長拽回來收拾爛攤子,這一天天的一堆破事,跟他無能脫不了乾係。
我心說他媽的你整起我和胖子來不是挺帶勁兒的麼,怎麼這麼頹軟了。不過時移世變,這已經不是當年墨脫,如今他們族長也在我手裡,我和胖子已經不是淨被他算計的大冤種了。
張海客聽出了我的不滿,他一副愁腸百結的樣子,長歎口氣,隨手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這些年張家的事真是說來話長,我儘量長話短說,不會耽誤太多時間。先問一下我能點根煙麼?”
結果悶油瓶閉著眼說,“不行。”
張海客一頓,又把煙放回去了,他的這點小愛好還是被族長發話給駁了,小張哥在對麵無聲的笑了。
“咳,那就算了,我的私人醫生也提醒我煙吸太多了,建議我把煙戒掉呢,但事情太多了,有時心煩還是會想來一根,吳老板也這樣嗎?”
“彆嘮家常了,趕緊進入正題吧,累了一天大家都挺困,一會該睡著了,要不然你改個臥談會?”我說。
“就是,胖爺要困死了,趕緊長話短說,短話快說,最好彆說,我想睡了。”
胖子從淩晨四點睜眼到現在整整熬了一天,精神還一直緊張的要命,現在攬著悶油瓶都要迷糊過去了,眼半睜半閉的。
我感覺胖子其實也非常想點根煙提神,但他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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