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挺累的,一閉眼就得見周公。
差不多剛睡熟,車尾似乎遭到猛烈碰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突如其來的衝擊力讓我整個人飛撲在悶油瓶的副駕座椅上。
媽的,追尾了麼?
後車司機乾什麼吃的?
我睜開眼,看著車頭就要撞上路邊山崖了,千鈞一發之際,悶油瓶伸手迅速打了一把方向盤,車子瞬間來個神龍擺尾,我整個人又猛地擠在車窗上,差點變成陳皮梅餅。
甄小蠻好像也睡著了,此刻也被甩過來,好了,兩個陳皮梅餅。
黑瞎子起身伸手按住我和甄小蠻,因為我們三個都沒係安全帶,看來乘車安全意識都不行啊,離心力讓我們變成疊在一起的三個陳皮梅餅。
刹那間車身側麵又受到一下劇烈撞擊,車子卡在後車車前,開始被橫著推走,仿佛能聞到橡膠輪胎燒焦的臭味了。
司機完全嚇懵了,剛才要不是悶油瓶一把拽斷他的安全帶,把他人往副駕那邊拉過去,他就被第二下撞擊擠死了,整個主駕車門完全凹陷,駕駛座都快被擠成餡餅了。
悶油瓶扯開安全帶,一腳踹掉車門,“下車。”
後車一點沒減速,我們再不下車就要被頂到山溝裡去了。
悶油瓶把住車頂,先把司機遠遠扔出去,司機滾了幾滾趴在路麵上起不來。
甄小蠻擠在我身上,抬頭朝我喝道,“起開!”
由於慣性和離心力,我被她和黑瞎子擠得死死地,緊緊貼在車門上,是我不想起來麼?我掙紮都掙紮不動,還能滾到哪裡去?!
“起不開!”
我的手被擠在身側,此刻正用儘全力去摸索門把手。
“夭壽啊!我就知道這活不能接!!!”
她罵一句,就在我眼前雙手猛地掙開繩索,一拳把車門打出個凹洞,看得我目瞪口呆,這力量太大了,落在我身上我骨頭非斷不可。
兩三拳下來,車門直接飛了。
“起飛了,崽子們!”
黑瞎子拎住我倆,甄小蠻按住我的頭,三個人抱團從後座跳出去,一下落到路麵上不停翻滾,粗糲的瀝青把我手腕裸露的皮膚都擦破了。
翻滾中我模糊掃一眼後麵,我們車後是一輛泥頭車,似乎失控了,正牢牢頂在我們車上,車輪斜著往我們逼近過來,速度很快。
我瞬間判斷我們這樣是躲不開的,一定會被兩輛車輪先後碾過,碾成肉泥,鋪在地上,鏟都鏟不起來,分都分不開。
悶油瓶好像跳到車頂上去了。
我聽到他大喝一聲,“瞎!”
我們三個摔到地上已經被摔散了,但黑瞎子的手還按在我的腰上,他一個翻滾把我往前猛推一下,不行,估計還是滾不出去。
甄小蠻落在他後麵,抬腿給他屁股一腳,“走你!”
黑瞎子又往外滾,趁機借甄小蠻的力往我後背全力一踹,直接把我踹飛出去。
他倆這一加一合力太大了,我連滾七八滾都停不住,最後迎麵撞到山崖邊,差點把鼻骨撞斷,鮮血長流。甄小蠻的力氣也很大,黑瞎子繼續翻滾,又滾兩三下從地上翻身撐起,車身擦著他麵前掠過。
兩輛車相繼閃過,甄小蠻不見了。
悶油瓶已經跳上泥頭車,把著後視鏡,一腳踹碎前擋玻璃跳進去,隨後司機被扔出來,過了幾秒,泥頭車帶著刺耳急刹聲,在山溝邊堪堪停住了。
我們坐的那輛車已經有兩個車輪幾乎懸空了,整輛車快被擠扁,就卡在泥頭車和堅實的金屬護欄中間,整個護欄一大片歪斜,眼看要連根拔起,還有幾根快折斷了。
這條路下麵是深深的山溝,樹木一層層依溝勢鋪下去,長得鬱鬱蔥蔥,還不知道溝底有多深,反正我們剛才要是掉下去必死無疑。
我勉強爬起身,幾乎要散架了,蹲在那裡緩緩,黑瞎子過來把我拽起來檢查有沒有受傷,我擦擦橫流的鼻血,問他,“甄刁蠻呢?”
悶油瓶從駕駛窗跳出來,他招呼我和黑瞎子過去,然後他兩個發力把小車掀起來,我趴地上一看,原來甄小蠻被絞進車底,連忙鑽進去把她小心搬出來。
她滿身是血,半邊身體都破破爛爛,一隻胳膊和腿骨壓斷了,腦袋也磕破了,像個破碎的洋娃娃,看樣子死的不能再死了,我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她不說不老不死,不生不滅麼?怎麼這麼容易說死就死了?
果然是個丫頭騙子麼?我就不該信她的鬼話。
突然她抬起一隻手,一把抓住我前襟,嘴裡嗆出一口血,呻吟出聲,“靠真的好疼”
我吐口氣,還真是生命力頑強,估計她真的想死都難。
黑瞎子鬆開手,看看我們,從車裡扯出後座坐墊,示意我把她放到路邊去。
繩子掉在地上,其實這點繩索根本拴不住她吧,聽她車上那句話,似乎她是接了活有意跟上我們,目的暫時不明。
但就目前看來,她應該不是想殺我們,否則就不必出手救我們了,放任我們落在車輪之下,我和黑瞎子恐怕都無法幸免於難,不死也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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