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後敢說,沈清婉卻是不敢接下去的。
太後如何說皇後都好,她一介妃嬪,若是敢說皇後半句不是,那便是不恭不敬,有違妾妃之德了。這樣的大帽子,她沈清婉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戴的。
於是她隻能低頭不語,神色間恰到好處的露出一些不甚過分的委屈和識大體的隱忍。
太後瞧著沈清婉,語氣雖然和緩了一些,眼中卻威嚴不減:
“你受了委屈,哀家與皇帝心中都有數,皇帝也已經懲戒了皇後。
你且寬心,好好調養身子,自然就會慢慢好的。
但是你也要明白,哀家與皇帝都隻有一個心思,那就是,在這後宮之中,安穩才是最重要的。
莫要因為一時之氣,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你向來是個聰明的,哀家的話,自然一點就透。”
沈清婉連忙起身,再次跪下,眼中含淚:
“太後明鑒,臣妾絕無半分非分之想,臣妾隻願後宮和睦,好好侍奉皇上,侍奉太後。”
太後點頭:“哀家知道你是個懂事的,自你入宮起,便一直知進退。
原也不必哀家多言,隻是哀家老了,說話難免嘴碎。
你先起來吧,有著身子,動輒站起跪下的,也是不方便。”
沈清婉謝了恩,才又乖順的坐了回去。
太後笑容愈發的和藹了一些:“哀家也知道,此番你雖受了委屈,卻還在皇帝麵前為皇後求了情,這都是你懂事識大體的好處。”
太後瞧了瞧沈清婉已經隆起的肚子,眼中露出關切之色,放緩了語氣:
“好孩子,你彆害怕,有哀家在,這後宮之中定不會讓你平白受了委屈。
皇後此次行事確實欠妥,但她也已經被下了權柄,幽禁宮中,也算是嚴懲了,你隻管安心調養身子,把那些煩惱之事放下,好好為皇帝、為哀家誕下皇嗣。
那才是頂頂要緊的事,其他的,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實在不必太在意擾了你的心神。”
見沈清婉溫順的點頭,太後又讓她坐的靠近了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你向來聰慧溫婉,哀家一直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對你也比旁人多幾分寵愛。
隻要你本本分分的,哀家自會護著你。
這後宮雖大,是非也多,但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就無需擔憂。
更何況你如今懷有皇嗣,這可是你一輩子的依靠。隻要你好好惜福,還愁以後沒有好日子麼?
皇帝對你自然是寵愛的,你當好好珍惜這份恩寵才是。
你且放寬心,好好過你的日子,萬事有哀家為你做主,誰也不敢再輕易欺負了你。”
沈清婉知道這是太後在敲打自己,生怕自己趁皇後弱勢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也是怕自己落井下石要皇後徹底難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