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柔妃輕笑了一聲。
鬆霞甚至感受到了柔妃的聲音帶了刺骨的冰冷,讓她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宸妃當真是好本事啊。孩子都還未落地,便能讓皇上連太子之位都許諾給她。”
柔妃陰陰的笑著:“承乾……這與直言讓她的孩子繼承大統有什麼分彆!”
她突然暴躁了起來:
“那我的兩個孩子又算什麼?!一個被喬微柔那個賤人搶走,生生逼我們母子分離!另一個……”
她轉頭望向榻上依舊在發熱,整個小小的身子因為難受而蜷縮成一團的承澤,柔妃心痛的閉了閉眼睛:
“另一個好容易生下來,養在身邊,卻身子不濟。
小小年紀,就遭了這樣多的罪,奶都沒喝明白,就要喝那些苦藥。
而他的父皇,卻日日都在夢華宮陪著宸妃,關心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又幾時關心過澤兒的安危!”
柔妃突然快速轉頭看向鬆霞:“你昨天與皇上說了,澤兒發熱不退,叫了太醫的事?”
鬆霞瑟縮了一下,低頭不敢直視柔妃的眼睛,忍住了為自家主子心疼的委屈,低聲回話:
“是,奴婢說了,三皇子最近身子一直不適,高熱不退,已經叫了太醫。
皇上……皇上並未說什麼,還是宸妃客氣了幾句,還讓麝月去庫房拿了補藥送予三皇子。”
柔妃的唇邊已經連冷笑都牽扯不出來了,隻剩一片木然。
她看著承澤通紅的小臉,聲音沒有絲毫波瀾:
“澤兒的父皇如此讓人心寒,少不得,本宮親自為自己的孩子籌謀,否則,將來這宮裡還有他的立足之地麼?
宸妃,你也彆怪本宮,在這深宮之中,這女人,得不到夫君的愛,便隻能為自己的孩子而活了,你我,原本就是該勢不兩立的……”
翌日。
昨夜的帷幕沉沉落下,仿佛將毓秀宮中所有的秘密都封存在了昨日的黑暗之中。
晨光刺破夜空,光明以勢不可擋之勢瞬間占據了每一個角落。
遠處,更漏之聲餘音未絕,新的一天已然在晨輝之中鋪展開來。
夢華宮中。
寧煜照舊起身吻了吻還在沉睡的沈清婉的額頭,由方進忠伺候著更衣,踏著晨露出去上朝了。
直到巳時,沈清婉才終於睡足了,睜開了眼睛。
抬眼便看見麝月紅著眼睛跪在地上,也不知跪在那裡多久了。
“麝月?你這是做什麼?”沈清婉剛醒,聲音還帶著些沙啞。
麝月見娘娘醒了,直接抬手重重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跪伏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