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星的真相與接納的勇氣
“旋律號”在前往迷霧星的星軌上穿梭,艙內的氣氛因為“真相”這個話題變得有些凝重。卡爾難得沒有咋咋呼呼,隻是反複擦拭著他的雙槍,槍身的反光映出他有些糾結的臉。
“你說,要是真相真的很可怕咋辦?”他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比如……發現我其實根本不是神槍手,以前那些勝仗全是運氣?”
量子火焰林風指尖的火苗跳了跳,難得沒吐槽他:“就算是運氣,能把運氣變成實力,也算你的本事。再說了,真相再糟,也比活在自欺欺人裡強——就像燒火,你總不能因為怕燙手,就永遠不點柴吧?”
蒸汽朋克版林風正在調試一台“迷霧穿透儀”,儀器的鏡頭能透過能量場看到物體的本質。“迷霧星的‘恐懼迷霧’很特殊,”他推了推護目鏡,鏡片上反射出複雜的能量紋路,“它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居民們的‘逃避情緒’凝結成的。你越怕什麼,它就越濃,把真相裹得越緊,跟卡爾藏起打空槍的記錄似的。”
“誰藏了!”卡爾立刻炸毛,又悻悻地低下頭,“我那是……整理歸檔。”
艾莉絲的星塵琴流淌出一段沉穩的旋律,琴音像穿透烏雲的陽光,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真相就像深埋的種子,就算暫時看不到,也在悄悄發芽。逃避隻會讓它長成帶刺的藤蔓,最後把自己纏住;隻有勇敢麵對,才能讓它開出花來。”
林風望著窗外逐漸被灰白色霧氣籠罩的星域,那就是迷霧星——一顆被永恒迷霧包裹的星球,連恒星的光芒都無法完全穿透。據說迷霧深處有座“真相島”,島上藏著關乎迷霧星起源的秘密,以前居民們會定期登島“朝聖”,可三個月前,再也沒人願意靠近那裡。
“迷霧星人靠‘共享記憶’繁衍,”林風的結晶利刃泛著淡淡的藍光,刀身映出迷霧中模糊的島嶼輪廓,“他們的祖先把重要的曆史刻在真相島的石碑上,讓後代通過觸摸石碑傳承記憶。現在他們害怕的,恐怕不是石碑上的文字,是那些文字會顛覆他們一直以來的認知。”
露西放大星圖,畫麵中迷霧星的海岸線停滿了船隻,卻沒有一艘敢駛向真相島。岸邊的居民們裹著厚厚的鬥篷,彼此間很少交談,隻是望著濃得化不開的迷霧發呆,連走路都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你看他們的表情,”露西指著畫麵,“不是恐懼,是……抗拒。就像知道考試沒考好,寧願不去看成績單,假裝一切都好。”
“旋律號”穿過迷霧層時,遭遇了強烈的能量乾擾。飛船的傳感器失靈了,窗外的景象變得扭曲,時而看到繁華的城市,時而看到荒蕪的廢墟,甚至能聽到若有若無的歎息聲。
“是‘認知迷霧’!”蒸汽朋克版林風緊急啟動備用係統,“它在投射我們最不想麵對的畫麵!卡爾,彆看左邊,那裡有你打空槍的‘名場麵’合集!”
卡爾猛地捂住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看,結果看到自己上次在味覺星把辣椒當成糖果喂給噴火族小孩的糗事,臉“騰”地紅了:“這破霧怎麼還揭人短!”
艾莉絲立刻奏響星塵琴,綠色的音波形成一道屏障,將乾擾畫麵驅散:“彆被它影響!這些都是幻象,是我們自己的逃避心在作祟!”
飛船最終降落在迷霧星的“望島灘”,這裡是距離真相島最近的陸地。灘上的沙子是灰白色的,踩上去軟綿綿的,像踩在棉花上。幾個穿著鬥篷的居民看到他們,立刻警惕地圍了上來,為首的是個拄著珊瑚拐杖的老者,他的鬥篷上繡著海浪圖案,應該是這裡的族長。
“你們不該來的。”老者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抬起頭,兜帽下露出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真相島……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隻會更痛苦。”
“痛苦也比活在謊言裡強。”卡爾收起雙槍,難得正經,“我爹以前總說,子彈打出去就收不回了,就像真相,再難接受,也得麵對。”
老者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波動:“三個月前,我孫子偷偷劃著小船去了真相島,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嘴裡隻念叨‘我們都錯了’。後來又有幾個年輕人去看,回來後要麼瘋了,要麼傻了……從那以後,沒人敢再靠近。”
“石碑上到底寫了什麼?”量子火焰林風追問。
老者的身體晃了晃,像是被這個問題壓得喘不過氣:“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祖輩說我們是‘星辰的後裔’,是宇宙選中的守護者,可那些孩子回來後的樣子,讓我懷疑……我們可能根本不是……”
“去看看就知道了。”林風的結晶利刃指向迷霧深處,“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迷霧越來越濃。”
他們租了一艘當地的“抗霧船”,老者派了個叫阿水的年輕小夥當向導。阿水的臉蒼白得像紙,劃船的手一直在抖,眼睛死死盯著船槳,不敢看前方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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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就是看守真相島的,”阿水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石碑上的字會‘咬人’,誰要是心裡不踏實,就會被字‘咬’住,再也醒不過來。”
船駛進迷霧深處後,周圍的霧氣開始變得稀薄,隱約能看到一座黑色的島嶼輪廓。島上沒有植物,隻有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矗立在中央,石碑表麵刻滿了發光的文字,像無數條蠕動的銀色小蛇。
靠近島嶼時,他們終於看清了石碑上的文字,那些文字會自動翻譯成他們能理解的語言:
“迷霧星人並非星辰後裔,而是‘遺棄者’——我們的祖先是宇宙戰爭的失敗者,為了躲避追殺,躲進這片迷霧,編造了‘守護者’的謊言,一代傳一代,直到連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