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了廠裡,重新踏上了工作的崗位。然而,我的身體卻像是在無聲地抗議,食欲全無,麵對食物,我竟提不起絲毫的興趣。日複一日,即便是勉強自己,也隻能吃下一點點東西。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能繼續在這個廠裡待下去。但如果選擇回家,那無疑會讓家人更加為難,他們的臉上將掛滿難以掩飾的尷尬與無奈。
惠匿一直在努力尋找姐姐,希望她能成為我們之間的橋梁。經過幾次的嘗試,姐姐終於被他的堅持和老實所打動,同時也得知了我已經懷有惠匿的孩子。於是,她決定站出來,勸說父母,將實情一一告知了我的父母。
當母親得知我未婚先孕的消息時,她幾乎氣得暈了過去。姐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耐心地開導:“媽,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說明莞是真心喜歡惠匿的。雖然惠匿外表不出眾,但隻要他對莞好,我們就成全他們吧!”
父親則是又氣又恨又痛心,他最疼愛的女兒竟然做出了這樣荒唐的事情。他對惠匿充滿了厭惡和鄙視,氣憤得聲音都在顫抖:“去,讓她把孩子打掉!堅決不能要這個孩子!荒唐!簡直荒唐!!!”
姐姐看到父親如此嚴厲和痛苦,既害怕又難過。她深知自己對不住父母,早戀誤了前程,如今我卻步她後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安慰了父母一番後,便回城了。
第二天,我和惠匿一起來到了姐姐的學校。在她的辦公室裡,還有一位女老師和她一起辦公。看到我們來了,那位女老師微笑著打招呼:“江老師,你來客人啦!”
“哦,這是我大妹妹。”姐姐簡單介紹了一下。
“哦,跟你長得很像哦!你們姐妹倆的皮膚都那麼白!”女老師看了看我,卻忽略了惠匿的存在,然後便出去了。
看到女老師離開,我迫不及待地問道:“姐,咱爸媽同意了嗎?”
姐姐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唉,咱爸很生氣,讓你把孩子打掉。你還沒有工作,這樣以後你怎麼招工啊?”
“啊!那可怎麼辦啊?”我驚愕不已,覺得爸爸的心真是太狠了。
惠匿在一旁思考著說道:“姐,要不讓我媽再托兩個媒人去給江校長說說情吧?”
“唉,還叫什麼媒人呀!算了,這個事我爸媽是堅決不同意的。你看這事鬨的,小莞這樣下去也不行啊!”姐姐也眉頭緊蹙,顯得十分擔憂。
惠匿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敢說。我在心裡默默地想著:“爸爸,為什麼非要讓我把孩子打掉呢?孩子是無辜的啊!不,我一定要這個孩子。既然有了孩子,我就要為他負責。我不怕苦,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們呢?”我的眼眸中透露出極度的痛苦和無奈。
姐姐因為要給學生上課,沒有太多時間跟我們琢磨這件事。她對惠匿說:“你先送莞去上班吧,你也先回去。等我明天有時間回去再勸勸我爸媽!就這樣吧。”
“那我們先走了。”惠匿應道。
“嗯。”姐姐點了點頭。
姐姐看著我離開的背影,趕忙去上課了。
再過一個月就是春節了,我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心裡充滿了不快。突然,我喊道:“你停下車子!我要下來!”
“怎麼啦?莞。”惠匿關切地問道。
我怒視著他,憤怒地說:“我恨死你啦!這一切的艱難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把這正常的事情變得不正常了!害得我的父母生氣,家裡人都不得安寧!”
惠匿隻能默默地聽著我的指責,他沒有任何辯駁的理由。然而,我卻又無可奈何。自行車在柏油馬路上行駛著,寒冬臘月裡冷風凜冽。我絕望地說:“我要把孩子打掉!惠匿,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吧!”
惠匿趕忙用兩腳撐地,讓自行車穩穩地停了下來。寒風如刀,我趕忙用長長的圍巾緊緊捂住凍得通紅的臉頰,隨後下了車,不顧一切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伴隨著腳下的跺腳聲,試圖驅散些許寒意,更試圖驅散心中的困惑與痛苦。我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厭惡惠匿,為何不能成全我們這段感情。事到如今,絕非我的初衷,我從未想過自己會陷入如此荒唐的境地。
我在內心哭訴:“父親,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我和惠匿是真心相愛的,這個孩子也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你為什麼非要我們分開,非要我打掉這個孩子呢?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我已經愛上了他,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我無法回頭了。”
“莞,莞,你彆這樣,彆這樣折磨自己!”惠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焦急與擔憂。他推著車子快步追上來,然後將車子往地上一放,轉身奔向正低頭前行、幾乎要撞進他懷裡的我。他緊緊抱住我,感受到我臉頰上的淚珠,他輕輕吻去,將我的頭深深埋進他的胸前,仿佛要用他的溫暖驅散我所有的寒冷與不安。
“唉,我們做事都太衝動了,從未想過世事會如此艱難。”惠匿的聲音裡充滿了自責與悔恨,“是我對不起你,莞,我不該這樣,我是個混蛋!”他的眼裡閃爍著淚花,讓我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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