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之無法與之共情。
南國陛下嘴上說愛長公主,卻做儘了讓她傷心的事。
“陛下,若您真愛大長公主,就請您放過她的女兒吧。”謝瑾之平靜地開口道。
他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消除南國陛下忽然的賜婚,如今他終於可以借此開口,雖不能料定白無忌會答應,但他心中也有七成把握,畢竟以中原和南國勢力相差,他白無忌不敢不做個體麵之人。隻要向中原公布挽挽大長公主之女的身份,中原陛下和太後就不可能袖手旁觀。
在國力衰微的情況下,他們容忍南國陛下欺負中原公主一次,如今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不!”白無忌麵容蒼白,言辭破裂:“不!阿語,她不是,不是你的女兒,她就是你,是你,是你回來看我了,阿語,一定是你……”他斷斷續續地說著,泣不成聲。
謝瑾之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任由南國陛下發瘋。
時光過了好一陣,南國陛下才漸漸收起了哭聲,抬手擦拭眼淚,而後他向外喊道:“來人!”
“來人!”
“陛下,奴才在。”趙公公應聲而來。
白無忌吩咐:“請陸繡郎過來。”他的語氣變得平和,在他斜揚的丹鳳眼上還含有一絲血淚。
此時他喚挽挽過來做什麼?這麼晚了,她應當已經休息了。
思及此,謝瑾之開口道:“陛下,天色晚了,您方才情緒過激,還是先休息吧。”他明麵上是勸說白無忌休息,實際上是不想讓人去打擾蘇文挽。
白無忌沒有言語。趙公公依舊領命前去。
片刻之後,白無忌才開口道:“放心,她是阿語的女兒,朕不會傷她。”
“陛下明鑒,臣實乃欽佩陛下賢明德重。”謝瑾之客氣奉承。
白無忌隻是冷嗬了一聲,才道:“年輕人,你喜歡那個姑娘?”
謝瑾之眼神微震,而後又恢複風平浪靜。他沒有想到南國陛下竟看了他對挽挽的情義,隻因他們二人進入南國之後,並未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但一想到,如果愛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想必是因為他看挽挽的眼神太過熾熱。如此想來,謝瑾之又覺此事在情理之中。
事到如今,他便也應道:“是!陛下,臣喜歡,喜歡她,這一生隻喜歡她,無人可替,無人能及。”
白無忌嘴角扯出一抹笑,“無人能替,無人能及。”他語氣轉冷,質問道:“口說無憑!你又能為她做什麼?”
“陛下,凡我所及,願為她奉上一切。”謝瑾之沉著道。
“好!”白無忌放佛聽了一個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而後又冷靜下來沉聲問道:“那麼,你願意為她付出性命嗎?”
謝瑾之看向白無忌,二人四目相對,眼神交鋒,留有劍光。
白無忌冷聲開口道:“你要從這裡帶走她,可以,我可以不納她為妃,但是你想從朕身邊帶人走,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他說完,冷酷地看向謝瑾之。
“陛下想要什麼?”謝瑾之沉著問道。
“朕已言明,以你一命,換她一命。”
“好,臣答應。”謝瑾之應道:“但求陛下在我死後,將她平安送往中原。”
“死倒不必了。”白無忌隻答道:“按照南國律法,覬覦帝王妃,忤逆聖上者,賜以宮刑。”
“好。臣答應。”謝瑾之沉著片刻之後答應道。
他這副軀體,挽挽不會再喜歡,也不會再觸碰,殘缺了亦不會有人在意。踏也不會在意,或許從他第一次觸碰挽挽的時候,他就應當受到這樣的懲罰。思及此,些瑾之竟莫名覺得有些輕鬆,冷若冰霜的麵容上也浮現出一絲輕淡的笑意。
白無忌察覺這抹輕笑,心中微顫,他竟沒想到此人竟比想象中的還要瘋狂。讓他不由自主地思考,倘若眼前的謝瑾之是年輕時的自己,遇到世間獨一無二絕世無雙的阿語,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會不會比他還要沒有理智,還要喪心病狂?
他如今憑什麼高高在上地,用他那鄙夷的目光,嘲笑他這位瘋癲的帝王?
“來人!將他帶下去,等候行刑!”白無忌命令道。
兩個侍從將謝瑾之帶出了殿門。
此時,蘇文挽正跟隨趙公公前往殿內,正看到謝瑾之被人挾著出去,情況很不樂觀。
她走上去,冷聲道:“你們緣何這樣對待中原使臣?!”
謝瑾之笑了笑,安撫她道;“挽挽,無妨。”
蘇文挽疑惑,“真的沒事嗎?”看這樣子可不像沒事。
他又是一笑,“真沒事。”
她問:“他們要帶你去哪裡?”
謝瑾之看了看身邊的侍從,兩人鬆開了手,他才回道:“無事,我先出去,擇日我們便可啟程回中原。”
蘇文挽將信將疑,待謝瑾之出了殿門,她才走了進去。
白無忌凝望著她,深深地,眼神卻又是空洞的,似乎是在透過她的身影探視另一個靈魂。
片刻之後,他才開口問道:“聽說,你你叫蘇文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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