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犬戎掀起戰事之前,涼州也曾通貨羌胡,東西向的商路很是繁榮。
因此發家的商戶不在少數。
項容根據自己做過的夢,推測這些人可能是從邊城、或者邊城附近縣城來的大戶。
邊城戰事正酣,這些大戶人脈廣,嗅覺靈敏,也許是察覺到情況不對,所以提前躲避災禍。
更糟糕的情況是,邊城可能已經破了,隻是消息傳遞太滯後。
這些人有刀有糧,並不將項容這個形單影隻的路人放在眼裡。
項容走在一旁,沒人和她搭話。
偶爾有一兩道視線掃過來,好像是在看她那不倫不類的頭發。
日落之後,那支隊伍在一條小河旁停了下來。
河水水位很淺,有些渾濁,估計不久就會乾涸。
那些人兵分幾路,有的拿上木桶、陶罐、瓦盆,去上遊取水。
有的點火架鍋,剩下的人則帶著籮筐去摘沿路的野菜野果。
紅柳、芨芨草摘來給騾子驢當飼料吃,榆錢、款冬花、尖刀兒苗等等蒸熟了給人吃。
其他雜七雜八的野草之類,都沒放過。
但摘著摘著,難免有人看中“同款”,一同伸出手去,誰都不讓。
一個說自己先看到的,一個說自己手先碰到的。
反正就為了一顆野果爭執不下。
項容也不再趕路,就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撿一些乾枯的樹枝。
她不往人多的地方去。
也不關注彆人的爭執是如何解決的。
摘得差不多了,就在距離隊伍稍遠的地方坐下來。
背對著隊伍,項容拿出打火機引燃乾草,再逐一添上樹枝和家裡帶來的柴禾。
早晚溫差大,夜裡沒有篝火,肯定要凍出毛病來。
而且她不能一天隻吃乾糧,好歹吃頓熱乎的。
火堆生起來後,項容用石頭壘了個灶,放上瓦罐,從水囊裡倒了些水,再把麥餅揪開撒進去。
野菜乾和兔肉乾也撕吧撕吧放進去。
稍遠處傳來一點油香和雞肉的焦香。
項容喝著她的麥餅湯,稍稍抬眼打量他們。
坐在馬車裡的顯然都是尊貴的主家,車頂是鎏金的,車輪裹著麻草防震。
有仆婦端著碗碟,小心翼翼地送到車邊。
平時錦衣玉食的人逃難逃得都很精致,連車子也不下。
吃了飯,仆婦收拾碗碟,又端了一盆水奉上。
項容吃完晚餐,也打算去河邊洗把臉。
然而那河水已經渾濁得不能看了。
今天一整日都在刮邪風,漫天都是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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